就更不该将这个消息传出了。”
杨高望悠悠道:“因为这份银子,我不想赚。”
“哦?伯父这是...”沈无浊微微挑眉。
杨高望神色一紧,低声道:“陵州灾情现在还不算严重,但是任由粮价再涨下去,陵州的崩溃则是必然的,陛下拨的赈灾银根本不可能够,他们的胃口很大。”
“你们想借机操控粮价?”
“没有我,是他们,我说了,这份银子,我不想赚。”杨高望沉声道。
沈无浊微微挑眉,“如果是这样,那伯父此举应该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何必让我做中间人,直接去找楚大人,找卢老,甚至找六皇子殿下不就好了吗?”
“那也要他们相信我才行啊。”杨高望微微苦笑,“何况,老夫并不想将此事公开出来。”
“哦?伯父这是跟卢老有嫌隙?”
杨高望嗯道:“不是老夫,而是杨家,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卢老告老还乡之后,老夫也曾多次登门拜访,却都进不得门,就连宋蕴都见过了,偏偏就是不见我,所以老夫也是不得不轻贤侄帮忙传个话,好叫卢老知道这个消息,再告诉六皇子殿下早做准备。”
沈无浊明白了,杨高望这是想当卧底的意思,他不仅是锦安豪族,更重要的是代表的云州杨家,如果这些粮商真的有心要操控粮价,背后主使粮商的也无外乎就那么几个,这并不难猜。
杨高望一方面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另一方面又要继续去做这件事,两边他都不得罪,也都不放手。
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言不想赚这份银子,那就仁者见仁,爱信不信了。
反正,沈无浊肯定不信。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
沈无浊不知道杨高望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而杨高望只是看着沈无浊,期待他的答复。
“晚辈能问一句,伯父这么做,究竟想得到什么?或者说,能得到什么?”
杨高望闻言一滞,随后摇了摇头,“贤侄不必想得太多,老夫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此事,老夫绝不会害你,更不会欺骗卢老,贤侄只管将这个消息说与卢老知道,想必卢老自有决断。”
“好,伯父放心,看在杨兄王兄的份上,我会将消息送到的。”
事实上,杨高望既然当着沈无浊的面直言不讳,无论如何,这个消息沈无浊都会告诉卢定玄的。
虽然沈无浊给卢定玄出了主意,杨高望等人无论有什么动作应该都很难奏效,不过杨高望的态度,沈无浊觉得还是有必要传达给卢定玄的。
“如此就多谢贤侄了。”杨高望起身拱了拱手,“庆儿不知事,舟儿懦弱无刚,老夫不在的这段日子,还请贤侄多多照拂,有些风浪,应该也吹不上来的。”
“晚辈自会尽力而为。”
“多谢,告辞。”
“伯父慢走。”
沈无浊微微躬身,送杨高望离开。
“出来吧。”沈无浊重新坐下,对着楼梯口方向叫了一声。
杨庆跟王舟下来,问道:“我爹跟你说啥了?”
“倒也没什么,就是好生感谢了一番,多谢我对你的照顾。”
“是吗?”杨庆半信半疑,“难得我爹这次居然这么温和。”
“伯父只是对你不够温和罢了。”沈无浊笑了笑,随后问道:“对了,伯父跟卢老有什么嫌隙吗?”
“卢老?”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茫然摇头,“不知道,从未听我爹提起过。”
晌午过后,沈无浊来到梅庄。
“烦请通报卢老,就说沈无浊求见。”
“公子稍待。”侍从应了声。
不多时,沈无浊被迎进了门。
对于沈无浊的到来,卢定玄有些意外。
“你这小子向来疲懒,若是无事,应当时不会登老夫的门的,说罢,是有什么事要老夫帮忙吗?”卢定玄以为沈无浊有事相求。
沈无浊摇头道:“卢老误会了,今日晚辈来,只是帮人传达一个消息罢了。”
“哦?”卢定玄有些好奇,“老夫让你上门来,你都不情不愿的,这人是谁,竟是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动你?”
沈无浊苦笑道:“卢老别取笑晚辈了,这是正事。”
“正事...说吧,什么事?”
“杨庆的父亲杨高望,卢老可认识?”
卢定玄听到杨高望的名字,脸上干枯的皮肤瞬间皱了皱。
“他想干什么?”卢定玄语气颇为沉重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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