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别光说我们,您这一次远赴前线去为辽东督运粮草,才是我们最担心的。」
宇文渊有些不快自己的话被他打断,瞪了他一眼,才叹了口气道:「辽东啊,唉……」
听着他这一声长叹,似是有许多未尽之言。
商如意与宇文晔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下意识的专注看向宇文渊,宇文晔道:「父亲,辽东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宇文渊道:「我听说,这一次陛下之所以撤回辽东作战的计划,是因为有人向他谏言,也因为陛下放弃了辽东战事,才换得雁门郡军民一心,共克突厥大军?」
宇文晔道:「是。」
宇文渊道:「不知是谁说的这话,之前裴恤他们几个老东西那样说了,都被责罚贬斥……」….
提起这个,商如意的心又是一颤。
宇文晔又是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父亲,您还是说辽东的事吧。」
「……」
宇文渊又沉默了许久,才慢慢道:「撤回辽东作战的部队,对天下百姓来说,的确是好事,但——」
他的话没说完,但一个「但」字,足以让宇文晔和商如意的心都提了起来。
尤其这个「但」字,是出现在征伐辽东的军事上。
商如意立刻问道:「爹,你是觉得,不该撤回那些军队?应该继续对辽东作战?」
「……」
宇文渊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拿起酒杯来又喝了一口,眼睛有些发红似得,长叹道:「两难,两难啊……」
宇文晔道:「父亲,到底怎么了?」
宇文渊道:「众人只知,勾利国乃是我大业王朝的藩属国,自先帝赐国姓金印以来,一直臣服与我朝;而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勾利王虽也称臣,但岁贡比起其父减少了三成不止,而且拒不入朝,这也是陛下要征伐其国的主要原因。」
宇文晔道:「称臣纳贡,却不入朝,的确有损我大业王朝的天威。可是,数度征伐无功而返,耗费民力无算,这样的征伐,也实在不是上算。」
宇文渊点点头。
但接着又说道:「你们可知,为父这一次到辽西,见到了什么?」
夫妇二人同时道:「什么?」
宇文渊道:「勾利王牟子奉,竟然在辽西开始修筑长城了!」
「什么?!」
宇文晔和商如意全都大吃一惊,两个人对视一眼,也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再看向宇文渊,诧异的道:「他们?修长城?」
「不错,」
宇文渊提起此事,却也是冷笑道:「若真是与我大业王朝一般,北拒突厥也就罢了,可他们修的长城,面向的却是我朝!」
「……」
「一边称臣,一边减少岁贡,一边更是在边境修筑长城,玩了一手好机巧。更重要的是——」
「如何?」
「这一次,为父似乎在辽西,看到了阿史那刹黎的使者,来回与突厥与辽东之间。」
一听这话,商如意的呼吸顿时窒住。
宇文晔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愕的神情,许久过去,都没有人再开口。
可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危机感,已经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宇文渊叹息着说道:「所以,辽东之战对我朝的影响,各人的心头有各人的算计;可辽东之战该不该打……」
这个时候,商如意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她仿佛回到了那朔风呼啸的北疆,在苍茫的天地间,楚旸顶着「杨随意」这个身份,在她面前恣意的,豪放的说着——
陛下的宏愿就是四海归心,天下一统。这一次巡幸北疆,就是为了重振大业王朝在北方的威名,将我朝的声威文教越过长城,远播四野……
这场仗的影响,的确各有算计。
可该不该打,大概他的心里,也的确有着自己的冀望。
只是……
这时,宇文渊又长叹了一声,苦笑道:「罢了,好不容易从那苦寒之地回来,也不该再在饭桌上说这些,是我醉了,来人,给我倒茶。」
慧姨急忙带人送了茶上来。
宇文渊一看到她送来的茶杯,下意识的蹙了一下眉头:「我最喜欢的那只杯子呢?」.
冷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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