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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等着皇上和娘娘示下,岚琪却朝窗外看去,扶一扶发髻上的珠花簪子,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玄烨挥手让绿珠下去,之后用脚蹭了蹭岚琪,道:“去替朕打发了,谁要听她们聒噪,她们少烦朕,朕就安了。”
“几个月不见,特地来一睹圣颜,皇上何苦驳人家面子?”岚琪反而朝远处坐些,玄烨的脚就够不着她了,慢条斯理地说,“这会儿我去打发她们,倒成恶人了。”
玄烨竟情愿再往下躺一些,好伸脚够着岚琪,也懒得动弹坐起来,又轻轻踹她说:“快去,一会儿她们就闯进来了。朕就是想见你才回宫,不然园子里多清静。”
“不去。”岚琪回答得干脆。
“朕赏你银子。”玄烨道,盘腿坐起来说,“新铸的官银就快到京城,得了就赏你。”
一提再不必废话,岚琪麻利地就走了,玄烨无奈地笑着,悠闲自在地靠下去,随手拿起枕边的书册,三四张纸叠在一起从书中滑落。他展开看,却是自己病中给岚琪写的信。玄烨再仔细看看自己的字迹,果然是笔力不足,但细微的差别,若非用心去看,乍一眼根本分不出来,可自己的一切,都在她眼睛里。
且说这边打发宜妃,自然要废一番唇舌,但岚琪不急着赶人家走,好茶好点心伺候着,一句万岁爷睡着了,之后就提起太后七十大寿的事。琐碎的事说开了,一些胆小被宜妃怂恿来的,也不敢追着德妃要见皇帝。而宜妃见自己一个人撑不起来,又真心惧怕皇帝恼她,干坐了半天后,便随众悻悻然一道离开。
反是岚琪叫下她说:“方才人多,乌泱泱地进去,皇上该烦了。”
宜妃瞪着她:“什么意思?”
岚琪侧身让出路来,和气地说:“皇上是要见你的,可是人多,他怕头疼,才让我来打发一些,这会儿都走了,你进去说说话吧。”
宜妃心里一热,转身就朝里头去,可走了一半却又停下来,转身红了眼睛说:“你的屋子我去说话,成什么了?你也不必假好心,敢不敢替我传一句话,我在翊坤宫等万岁爷过去歇息?”
岚琪颔首笑:“这个容易。”
便看着宜妃娘娘风风火火地又往外走,已添了白发的桃红几十年如一日的笑容,尴尬地向岚琪致意后,跟着就跑了。
等岚琪再折回来,方才随口胡说皇帝睡了,眼下却是真睡了。走到榻边,拿毯子在他身上搭一角,见手里拽着纸张,轻轻掰开看,正是那几日病中的信。她起身去将信函收好,一面自言自语地说:“一把年纪了,还总爱出远门,自不量力。”
却听身后人慵懒地说:“求我去办妥女儿的事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岚琪一惊,赶紧收好信纸,坐到他边上说:“装睡的?”
玄烨捏着她的手,那细嫩的肌肤怎么也不见老,心里不知怎么涌起一团火,轻声念:“你不在身边,怎么睡?”
几十年在一起,玄烨一个眼神岚琪就能猜他要做什么,此刻更是心领意会,却促狭地凑在他耳边说:“有人把温宪当新欢看,传回来,宜妃她们刚才还问呢,你倒是真带几个人回来,也好掩人耳目。”
暖暖的气息喷在玄烨耳边,带着岚琪身上的香味,在承德禁了整个夏日的房事,身子还未衰老的男人,更加按捺不住心内的冲动。可身上的人把他挑起了兴致,却突然抽身离去,但见纤柔的腰肢摇摆到了门前,回身还故意与他招招手,而后大声道:“臣妾给太后娘娘去道声平安。”
她就这么走了。
玄烨哭笑不得,又不能去追着把人捉回来,只等渐渐冷静后,一阵困意袭来,胡乱睡了过去。但白天这一觉,夜里可就精神了。
那之后的日子,宫里宫外都平静而安宁,丰收之秋五谷丰登,盛世太平国运昌隆。朝堂上一切井然有序,阿哥们乌眼鸡似的盯着储君之位的势头,也随着太子一废一立而暂时收敛,只知道十四阿哥越来越得到皇帝重用,几乎随驾同出同进,遇见大事皇帝都问十四阿哥,细微之处亲自指点,毫不顾忌地向大臣皇子们表现他对永和宫幼子的疼爱。
岚琪起初担心儿子会骄傲自大,比从前更加急躁,没想到皇帝这么“宠”着,他反而比从前好了,在父亲的指教下渐渐成熟,偶尔进宫和母亲说话,也与从前大不一样。岚琪惊喜于儿子的成长,但也从不冷待了长子一家,虽然和胤禛见面有限,可时常带着毓溪在身边,也好让毓溪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在家看年侧福晋花蝴蝶似的在胤禛身边转悠。
平和的岁月不知不觉流逝,四季交替,隔年忙着太后七十大寿,宫里宫外热闹这件事,匆匆就过了春夏秋,一眨眼,已是在康熙四十九年的腊月,日子平静得让岚琪时不时觉得像在梦境一般,奢望着长此以往才好,她始终希望玄烨的晚年,能过得安逸一些。
腊八这一日,下了鹅毛大雪,因年遐龄和年羹尧回京述职,岚琪有意让毓溪把年氏也带进宫里过节,一大清早毓溪就带着李氏、年氏和孩子们进宫,府里门前热闹了一阵,旋即就静了。
琳格格的家人都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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