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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呆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胤禵被抬进去,直到听见孩子尖锐的哭声,才恍惚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年幼的胤衸撞见十四哥浑身是血的场景,吓得嚎啕大哭,胤祥捂着他的眼睛,着急地等他的乳娘们来抱过去,好容易脱了手,忙跑来胤禛面前问:“四哥,十四弟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话音才落,后头侍卫又陆续跟来,九阿哥被人搀扶着,身上也负了伤,八阿哥亦是满身狼狈,急匆匆地跟着胤禵进去,压根儿没看到这边的太子和胤禛等人,胤禛也要跟过去时,胤祥拉了他一把说:“皇阿玛来了。”
皇帝驾到,众人忙散开一条路,但见皇帝一脸黑沉,眼底满是杀气,扬尘带风地从众人面前走过,将进门时,忽然停下转身在人群中寻找什么,看到胤禛才指了指他说:“跟朕进来。”
皇帝说罢就往帐子里去,胤禛要跟上时,被太子拽住了衣袖,转身见太子眼含深意地看着他,胤禛点了点头说:“您放心。”
胤祥不懂他们什么意思,催促着四哥赶紧进去看十四弟,他们一走开,就有侍卫来请太子去休息,营帐周围全面设防,所有侍卫都到岗,角角落落被搜查彻底,不知是在找什么。
部落的王爷台吉们都规避到一处,似乎也在他们当中搜查什么,更等待皇帝之后的召见。渐渐有风声传出来,说八阿哥九阿哥遭不明身份的人埋伏,十四阿哥赶去相救,一场厮杀,十四阿哥为八阿哥挡了一刀,身负重伤。
帐子里,胤禛进来时,刚好听见衣衫撕裂的声响,弟弟健硕的后背上一道长长的伤痕,狰狞醒目、鲜血直流,太医手里的白纱很快被染红,几经折腾后,总算止了血。
一头虚汗的太医跑来向皇帝禀告,说伤口不深,十四阿哥健硕,一刀下去只伤了皮肤和肌肉,未见骨头。眼下就怕受伤处感染引发别的病症,再有便是伤在后背,稍稍一动都牵扯伤口,伤口若反复撕裂,想要痊愈就难了。
玄烨沉声问:“若不引发其他病症,伤口完全愈合,要多久?”
太医算了算,谨慎地说:“为求周全,十四阿哥至少要卧床一个月,伤口结痂脱落前,都有可能会再次撕裂伤口,毕竟刀伤横贯整个背部,伤口很大。”
草原上的营帐,条件不如皇宫来得好,本不宜养伤,但胤禵这个样子,必然经不起车马颠簸,眼下只有让他在这里驻扎养伤,等痊愈后才能返回京城。
在太医的指示下,多余的人通通离开了营帐,营帐内洒水喷药地打扫了一番,之后来伺候阿哥的人,都要洗干净手换了鞋才能进入营帐,且立刻从京城取上好的药材和干净的被褥衣裳来,十四阿哥在这里要住一阵子,入了秋,草原上的天气很快就会变得寒冷。
因十四不堪伤痛,刚刚还挥手和四哥说话的人,这会儿早就昏睡过去,太医安排了小太监时时刻刻守在床边,防止十四阿哥醒来后乱动,皇帝则带着人退了出来,立刻召集所有人到大帐前,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还要等候侍卫搜查的结果。
八阿哥和九阿哥,已经被送回去换了一身衣裳,九阿哥的胳膊吊在脖子上,他也受了伤,一见皇帝就情绪激动地说:“皇阿玛,有人要取我们的性命。”
太子站在一旁,面如菜色,偷偷看了眼大阿哥,他也是一脸莫名。事情好像出了什么偏差,和他们预想的不太一样,唯有玄烨事前就听侍卫说,猎场里多了很多人,这会儿出这么大的事,不查怎么行。
侍卫将整个猎场和大营搜查后,在几位阿哥厮杀的地方,找到多具尸体,但奇怪的是,在另一处相距甚远的地方,也发现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是被一剑贯穿了后背直戳心门,但箭矢被抽走了,没有留下是何人射杀的证据,死者手里有火枪,远处一匹马腿上中枪倒地,尚存气息,可是马身上的马鞍箭筒等等所有东西都被拿走,光秃秃的一匹马,暂时还分不清原本骑马的主人是谁。
说到死者手中有火枪时,九阿哥紧张,太子也紧张。九阿哥虽然自信查不到他的头上,可万一有疏漏,总是祸端,他还没有如此强大的内心对此毫不动摇。而太子紧张,则是因为他和大阿哥同样联手派人去杀害八阿哥,如果他被袭击的事让皇帝知道,皇帝查这件事时,未必不会牵扯到那边的事,太子当时吓得腿软,看到胤禛义愤填膺地要禀告皇帝时,死死拽住了他,求他不要说。
胤禛并不知道太子和大阿哥的阴谋,太子的说辞,是说他已经够倒霉的了,不想再被天下人嗤笑,他要自己暗中调查是谁想害他,不想大张旗鼓地打草惊蛇,太子再三恳求,几乎要给他跪下,胤禛不得已点了头。太子知道四阿哥性格耿直,答应了就不会轻易背叛诺言。
此时侍卫又呈上物件,向皇帝禀告:“皇上,偷袭八贝勒的人,身上带有相同的牌符,上头写的是蒙语,像是证明身份的东西。”
“皇上,请让臣看一看。”一位蒙古王爷走上前,神情严肃地看了看从尸体身上搜下来的牌符,立刻恼怒地对皇帝说,“皇上,果然是准噶尔部的人,是策妄阿拉布坦,他疯了,他竟然派人来刺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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