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声悲鸣,可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玄烨冷笑:“十几年了,朕还记得那一晚对你说过的话,可惜你早就忘记了。”
惠妃已是眼泪,声音颤抖地说:“臣妾没有忘,臣妾怎敢忘?”
玄烨稍稍俯身,皱眉看着她的脸说:“你连容貌都变了,你知道吗?不是变得丑陋难看,而是那些你本藏在心里的心思,都渐渐显露在脸上了,别以为镜子能照到一切,这会儿朕能看到的,你自己一定从没看到过。”
皇帝的话如刀子般钻入惠妃的心,她终于无法承受,绝望地问:“皇上今日来,就是为了羞辱臣妾?”
玄烨道:“袁答应没事就提起你,朕这几天就一直在听你的事,想起你来就想来看看你,而八阿哥的师傅昨天又向朕夸赞八阿哥好学聪明,朕也该来奖赏你对儿子教导有方。”
惠妃苦笑:“可皇上方才声声责备,似乎臣妾也不适合教导八阿哥,皇上若是觉得不妥,臣妾愿意让八阿哥也迁入阿哥所。”
“他们当然不一样。”玄烨冷漠地说,“方才若非宝云,朕问的那几句话,谁来回答?”
“臣妾……”
“你不对八阿哥用心,倒是他的福气了。”皇帝说着,却伸手将惠妃搀扶起来,眼含深意话中有话,“该说的,朕十几年前就告诉你了,今天不再赘述。你安安心心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就是偶尔也该提醒一下自己,别再瞎折腾,别把好容易长大成人的儿子的一生给毁了,你已经毁了自己的一生,还要毁了胤禔吗?”
惠妃泪眼婆娑,可不敢在皇帝面前哭,玄烨这是要逼死她吗,十几年不闻不问,突然来一遭,一句句话直戳她的痛处。
“十几年前朕对你说过,好自为之,现下亦如是。”皇帝松开了手,让她自己站稳,“好好做你的惠妃,让胤禔有一个体面的亲额娘,别让他在朝臣兄弟中,抬不起头。”
可是惠妃还是重重跌在了地上,心如死灰般冷笑:“难道那一个,就从没做过错事?”
玄烨轻笑:“万般好之人,偶尔一件错事,世人便群起而攻,抹杀他一切的好;千般恶之人,难得一回善心,世人便众*赞,忘记他曾经的恶。庸俗之人,往往在强者面前故作清高,在弱者面前假慈悲做好人,显摆那一丁点可悲的骄傲和自尊。”
惠妃冷然:“所以在皇上眼里,她做错任何事都不要紧?”
皇帝摇头,微微笑着说:“在朕眼里,她从不会有错,你可听明白了?”
惠妃抬起绝望的目光:“就因为皇上喜欢她?”
玄烨道:“如是。”
圣驾离开长春宫时,如进门时一般,袁答应殷勤地送出来,挽着胳膊十分亲昵,言辞间更是娇媚可爱,到底是美人胚子,到底年轻,这样的举止在她身上看来,并不做作矫情,若是换几位有年资的,看着就古怪了。
“你若是喜欢长春宫,搬来这边住也好,惠妃点头就好。”皇帝哄着袁答应这句话,可背过身就冷下脸,御辇扬长而去。
袁答应却不知这些,还沉浸在皇帝对他的温柔之中,欢欢喜喜地跑回来想要向惠妃禀告,谁料一进八阿哥的屋子,就见惠妃扬手甩了宝云两个巴掌,噼啪声响震得袁答应腿软,扶着门框不敢再动一动,而里头宝云跪跌在地上,脸上瞬间肿起殷红的五指印,直叫人触目惊心。
惠妃并没有暴怒,只是冷幽幽地说着:“别以为皇上一句大清的功臣,你就能得意忘形了,不过是个奴婢,我随时都能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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