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好眼前的事。她在太皇太后膝下承欢十多年,学了多少老人家历经三朝沉淀的智慧,任何事,她一定会比你想得更通透。”
“是吗?”章答应眼中依旧有迷茫色。
“因为有你,许多事不知不觉有了变化,只是你自己不觉得而已。而所谓成功的荣光虽然只在最后一刻闪耀,可那之前的每一步路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少了任何一处都不能走到最后,你眼中自己所做的那些不值一提微不足道的事,在娘娘眼中却十分贵重。”觉禅贵人耐心地开导安抚,“如娘娘常说,做你力所能及的事,不管皇上是喜欢你冷冷淡淡的模样,还是图这里清静,他来你便笑脸相迎,他离了你就自自在在过日子,不然呢?你以为其他院落里那些娘娘主子们,是怎么度日的?说到底,不论娘娘是否存在,咱们都没得选择不是?”
那日觉禅贵人离了章答应处,正要遇见德妃从瑞景轩往凝春堂去,顺道一同走了半程,岚琪听得杏儿那番话,笑道:“多亏你细心,还能去开导她,我有心与她说说话,也不能亲近。现下宜妃拉着她一道来与我交好,往后我会看着点宜妃,不会让她在受那样的屈辱。下回你再与她私下一起时,替我传句话,让她安心照顾好自己,好好养着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我会想法儿为她留在身边。”
与觉禅贵人散了后,岚琪自己却陷入惆怅,惆怅的不是章答应到底和玄烨怎么一回事,而是她发现自己渐渐变得多疑。昔日嬷嬷说她将来若身在高位,千万不要把曾经见过的丑恶面具也戴在脸上,可如今每一次反省心内都会揪着痛,她更困苦的是,让她迷茫的不是权利地位,竟仅仅是对玄烨的感情,越来越强的占有欲到底从何而来,她弄不明白。
且说这日在瑞景轩的聚会,凡在园子里的宫嫔都被邀请,连平贵人也应邀列席。如今她是圣驾身边时常露脸的人,称得上是半个宠妃,虽然与王常在、章答应平分秋色,也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似乎是得到了满足,反而削弱了从前不可一世的骄傲跋扈,虽然仍旧是不讨人喜欢的脾气,可比从前好了许多,她一直担心会不会被德妃她们欺负的事,也没有发生。
今日聚会茶水瓜果皆是上品,平贵人看惯了好东西,不过是略略动了几口,可上午归来就喊不舒服,胃里翻腾得难受,以为是路上中了署,躺了半日略见好,但午膳时宫女送来粳米粥,她才吃两口就吐了,搜肠刮肚吐得干干净净,伏在榻上虚弱地说:“今天她们都在问章佳氏那个小贱人,这个能不能吃,那个喜不喜欢,就怕她害喜呕吐,她们虚伪的样子才叫人恶心呢。”
宫女们收拾干净退下去,心腹宫女近身轻声道:“主子,您这个月的月信,可迟了好几天了。”
平贵人目光一颤,脸上微微泛红,咽了咽唾沫说:“会不会只是迟了。”
“可是,万一呢?”心腹宫女轻声道,“所以奴婢方才推诿说没有香薷饮,怕您误吃了药对胎儿不好,咱们不能宣太医,只能自己观察观察了。”
平贵人紧张得浑身颤抖:“那这些日子,我不能再伺候皇上了吗?他……他会不会发现?”
“皇上最近也不怎么来,那么忙。”宫女低声出主意说,“皇上既然不让您受孕,若知道您有了孩子,一定会想法儿……”她抬手比了杀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说,“咱们好歹熬过这几个月,到时候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这样皇上就不敢轻易对您动手了。”
平贵人茫然地发呆,半天才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说:“他越是无情,我越是要生下孩子,有了孩子我就有依靠了。”
此时门外有人通报,说太医处熬好了皇上赏赐平贵人的补药,请平贵人按时服下,平贵人听着身子发颤,抓了宫女道:“可我天天还在吃他送来的避孕药,回头说有了身孕,他会不会更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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