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身体里冒出来的势头。
“就快一年了,若是去年他也吃了那点心……”
听见儿子喃喃自语,几个字眼戳到了惠妃心惊之处,她忙不迭地捂住了儿子的嘴,紧张的神情里透出几分让人看了脊梁发寒的幽冷恐怖,一字一字重重地敲进儿子的心里,“胤禔你记着,你要做的是变得比太子更优秀,其他的事不用你想也不许你想,额娘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咱们要走的这条并不是不归路,可你若在岔道口走错了,那就再也回不了头,明白吗?”
大阿哥的脸颊还未脱孩童的圆润,被额娘紧紧捂住嘴,她尾指的护甲掐在了肉里,等额娘松开手时,嘴巴边就歪了一道红印子,惠妃看得心疼,脱去护甲用手轻轻抚摸他,不知为何眼中含泪,哽咽道:“今天额娘说的话,你要记清楚,也要忘干净,走出长春宫的门,你只是个皇子,用功读书让你阿玛喜欢你,其他的一切有额娘在。”
胤禔郑重地点头答应:“额娘放心,我会好好的。”
虽然母子的谈话避开了长春宫里的耳目,可母子俩事后不自然的神情,还是会叫人起疑,宝云依旧忠于慈宁宫,太皇太后很快就会听说惠妃母子促膝长谈的事,老人家对过早立太子至今心有顾忌,或者说她是对太子不是长子,而长子生母城府深而耿耿于怀。
这日太后带着温宪公主过来请安,小丫头拉着嬷嬷疯玩去,婆媳俩坐着说话,太后说德妃就快临盆了,不知道能不能再添个皇子,太皇太后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反是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太后:“这些日子,惠妃宜妃她们,还是天天来给你请安?”
太后从前心思简单,做皇后时轮不到她插手六宫的事,做了太后上头有婆婆,下头有能干的儿媳妇们,她是真真正正的富贵闲人,反是这些年才渐渐开始染指后宫琐事,渐渐也懂得听话听音,此刻婆婆突然这样问,她忙应道:“所有人都这样,每日晨昏定省,但臣妾并非人人都见,皇额娘是否觉得哪里不妥当。”
太皇太后含笑摇头:“这是你的尊贵,她们应该的。只是近来我觉得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爽利,有些话现在脑筋清醒时该告诉你。”
太后一怔,旋即起身要屈膝恭听垂训,太皇太后却拉她坐下,温和地说:“论起娘家的辈分,我本该是你的姑祖母,嫁到爱新觉罗家倒成了婆媳,你是好孩子,比你姑姑强,没有给我们博尔济吉特氏丢脸,没有给科尔沁丢脸。”
太后笑道:“姑姑当年,太年轻气盛。”
太皇太后继续道:“咱们博尔济吉特氏能接连出几位大清国母,是无上荣耀,可你要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往后我不在了,你更加要记住自己是大清的太后,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任何事要为玄烨考虑。”
“皇额娘想说什么?”太后听得有些糊涂。
“福临那时候,宫里大多都是蒙古妃,可你再看看玄烨,这里头的差别,就是朝廷和草原关系的转变。从前他们要靠我们一起夺得天下,如今我们却成了他们要防备的存在。”太皇太后神情凝重,握着儿媳妇的手也越发用劲,“我若不在了,玄烨应该不会再让你多与草原接触,那你一个人在这里,除了地位身份,就再没有什么依靠。到那时候,一定会有人来打你的主意,你可要睁眼看清楚了,那些利用你的人,给你一时的甜头好处,可也能随时随地抛弃你,甚至让你背黑锅承担责任,反正你孤零零一个人,怎么都好对付是不是?”
太后听得很认真,心里头更生出几分害怕,她年纪不小了,再几年就奔五十了,可过惯悠闲的生活,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即便这几年长了心智,仍旧不及太皇太后二三分,她极度地依赖婆婆,甚至不曾仔细去想过,太皇太后去世后她该怎么办。
“玄烨子嗣多了是福气,可保不定将来会惹祸,孩子们的额娘一个比一个精明,谁不想争上位?只有太子是没娘的孩子,他最好欺负。”太皇太后幽幽一叹,叮嘱太后,“将来,你要有太后的威严和尊贵,要有能压制得住后宫的魄力,可是你也要装糊涂装傻,清闲富贵的日子过着,别去沾染任何一派的斗争。你哪一边都不靠,玄烨才会让你依靠,你要知道谁才是天下之主,你往后能依靠的只有玄烨,可你若做出和玄烨相悖逆的事,他早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连他都可以抛弃你。”
太后蹙眉轻声问:“难道连德妃也不能亲近?皇额娘您那么心疼德妃,那么喜欢她。”
太皇太后摇头,耐着性子继续道:“亲近是另一回事,岚琪没有坏心眼,你当然能与她亲近,可她是是非之人,你若沾染她身边的麻烦,那些人可就要连同你一起对付,到时候不仅是你自身的麻烦,也会给科尔沁惹祸,甚至还反过来牵连岚琪。”
“皇额娘?”太后开悟了,但有些犹豫,抿了抿唇才说出口,“您是不是担心太子将来的地位会动摇,你是不是担心阿哥们将来会争皇位?”
太皇太后抬手在儿媳妇的面前,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则郑重其事地说:“我不希望有那一天,朝廷皇室安宁才能长长久久,可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真有那一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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