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想起德妃的博见多闻,一时很不服气,且听门前宫女说皇帝来过,也不好瞒着不说,只讪讪道,“人家说十年寒窗,德妃倒是正经读书写字也有十年了,早知道有今日,臣妾也早些用功。”
玄烨对她却诸多宽容,温和地说:“你不必太紧张,明日一切事都会有礼官指引,你不开口说话就不会出错,按部就班,别人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很快就过去了。”
皇贵妃纤眉高高挑起,很不服气地说:“皇上也别看轻了臣妾,大事情上臣妾几时给您丢过脸?不然您以为天都要黑了,臣妾还在费心看什么书?”
玄烨笑道:“可不是么?”便夸奖她用心识大体,但皇贵妃还是嘀咕为何要带妃嫔同往,玄烨便说孔子乃天下之师,如今胤禛也就学念书了,做额娘就算来为儿子祭奠也不为过。
皇帝晓得别的话对皇贵妃说都是空谈,牵扯上了胤禛,她就什么话都好说了,果然让表妹欢喜起来,用心准备皇帝夜里的膳食,早早要他安寝,说不能耽误了明天的正事。
这边四阿哥和六阿哥在一起,阿哥们的礼仪皇帝已另外派人教导,胤禛懂明天的事有多重要,一直显得有些紧张,而胤祚似懂非懂,但记着额娘说他若乖乖的就替他问阿玛要一把小弯刀,所以也认真地跟着哥哥们学,保证明天一定不会出错。
这会儿两个小家伙正洗澡,岚琪看着环春摆晚饭等他们来吃,乳母匆匆跑来说六阿哥玩水不肯起来,一脸无奈地向主子搬救兵,她哭笑不得地跟过来,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儿子在大闹天宫,进门更是踩了一地的水,乳母们一直请她小心脚下湿滑。
“胤祚你皮痒了是不是?”岚琪斥骂着,儿子却根本不怕,笑呵呵地挥舞着双手撒娇喊额娘去抱抱,岚琪拿了厚厚的毯子过来,把小东西裹进毯子里,拍了两下屁股训他,“不许再皮了,额娘真的要生气。”可一转头,却见胤禛缩在热水里不知紧张什么。
“胤禛,你……”岚琪刚想开口,脑中一个激灵,顿时笑得眼眉弯弯,她的大儿子是害羞了么?生怕真让孩子尴尬,赶紧说,“屋子里摆了饭,胤禛穿戴好了来吃,德娘娘先把你这调皮的弟弟拎去收拾了。”
等岚琪抱着胤祚在外面屋子收拾穿戴好,来饭桌前等四阿哥,正好皇贵妃那里来人说皇上过去了,问四阿哥几时回去,胤禛才走进门,胤祚便跑过去缠着不要哥哥走。胤禛看了看岚琪,她笑得那样温柔可亲,又听说德妃娘娘懂明天释奠礼的各种礼节,就点头答应了。反正南巡以来,他经常和弟弟一起两头住,都习惯了。
两个儿子,虽说不上一静一动,但谁在胤祚面前都显得安静,这小家伙天天精力旺盛开朗活泼,岚琪平日没少打赏照顾六阿哥的人,都知道伺候这小祖宗不容易。
待夜里安置入睡,岚琪朦胧中突然被人碰醒,胸前重重地压下来什么,睁眼就看到胤祚不知几时跑来,正趴在她身上往里头爬,然后一咕噜躺下去,钻在自己臂弯说:“额娘,四哥要问您那个什么?”
岚琪一怔,再撩开帐子瞧,只见上夜的香月点着蜡烛进来,屋子里亮堂了一些,胤禛穿着寝衣立在床下,香月笑着说:“四阿哥快钻被窝里去吧,可冷啦。”
“四哥快来。”胤祚招招手,岚琪叫他轻点声,自己离床蹲下来握着儿子的手,手里已经有些发凉,猜想他未必情愿,便只说,“要是着凉,明天就不能去孔庙参加释奠礼了。”
胤禛一紧张,赶紧跟着弟弟上床去,岚琪这才吩咐香月:“告诉乳母们,他们今晚就在这里睡了,叫她们也好好休息,明儿跟着阿哥们别出差错。”
之后又因为胤祚折腾,说他要贴着额娘,可是隔开了四哥就不好跟额娘说话,于是硬要和四哥一人一边蹭着岚琪睡,他无所顾忌抱着额娘的胳膊黏得紧紧的,胤禛则安分地睡在一旁,问些明日要注意的事。
说着说着嫌枯燥的胤祚就先睡着了,而胤禛毕竟是个小孩子,不等岚琪说完,也迷迷糊糊睡过去,一双儿子都在身边,岚琪心满意足,唯一的遗憾是闺女在宫里,出门那么久享尽了和儿子在一起的天伦之乐,但也日日归心似箭,想要去抱抱她的小女儿。
两个小家伙热乎乎的,岚琪觉得身上都有些出汗了,悄悄爬起来让上夜的人搬走一盆炭火,等再回来,烛光依稀下看到兄弟俩安宁可爱的脸颊,心都要化了,凑下来一边一口亲亲他们,梦里的四阿哥稍稍动了动,又安逸地继续睡。
一夜相安,翌日早早起来随驾赴孔子庙行释奠礼,礼仪繁冗庄重但一切顺利,皇帝于大成殿三跪九叩,亲书“万世师表”四字,命悬挂于大成殿,留曲柄黄盖,又令将曲阜县康熙二十四年地丁钱粮尽行蠲免,惠泽于民。
事毕后,圣驾离曲阜继续返京,但德妃却在释奠礼后受了风寒病倒,之后一路再不得与儿子亲近,连玄烨也要等她病愈后才能相见。众人以为德妃是旅途疲惫病倒也很正常,只有岚琪自己知道,在曲阜那晚因为时不时起来看看孩子们翻身踢被子,忽冷忽热才病的,当日撑着精神参加释奠礼,礼毕就软下来了。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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