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能问的,就只有觉禅氏。
隔日她往咸福宫来,候着温妃抱了八阿哥去宁寿宫的时辰,因整个夏天没少来咸福宫,门里的宫女太监都习惯了,一路引到配殿门前,只有香荷见了不大高兴,她晓得自家主子不喜欢惠嫔。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妃嫔间的等级尊卑也很严谨,再不喜欢惠嫔也不能得罪,夏秋之后瘦得比生八阿哥前还瘦的女人到底是接待了她,两相对坐,良久无语,惠嫔从袖笼里抽出一本册子递给她,笑着说:“瞧瞧。”
觉禅氏恹恹抬眸,瞧见桌案上一册《众香词》,只听惠嫔说:“里头收录的都是女人家的诗词,我想你会喜欢的。”她伸手翻开,将折角的一页打开,推给觉禅氏说,“你瞧瞧这几首,我读书少不大懂,觉得还不错。”
觉禅氏信手拿来看了几眼,默默念诵了几句,念得一句“枝分连理绝姻缘”,心中猛然揪紧,心痛得难以言喻,可惠嫔却更在她心门上插了一刀,幽幽道:“这个女词人沈宛,是江南名妓,卖艺不卖身,饱读诗书才华绝伦,又有倾国之色,多少江南名士追求不得,可她却突然在江南消失,如今在京城落脚了。”
觉禅氏茫然抬头看着惠嫔,惠嫔笑悠悠说:“你这一个夏天为了什么愁?我看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吧,就是这个沈宛,如今容若心头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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