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留在市教育局熬成正局，还是去区县担任副县，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方圆很久。方圆曾经咨询过岳父孔子田的意见，孔子田支持方圆先去区县，从条条转为块块；方圆也曾跟干爸丁晓华沟通过，丁晓华表示，先到正处，转到县里至少也是个县长。两个人的不同看法，让方圆的心一直在动摇之中。应该说，留在教育局，或者去县里，各有利弊。留在教育局，更容易晋升正处级，毕竟自己现在在教育局，已经无人敢拧其缨。去了区县，从长远发展讲，更有利于成长和进步。但很多人也在副县的岗位夭折，再也不能进步半分，副县就成为一个干部的滑铁卢。

    现在，叶继成首次公开地表达了去区县的态度，倒让方圆有些犹豫起来：去，还是不去？

    但现实根本不容许方圆可以思考很久。方圆看着叶继成热切的目光，对叶继成说：“谢谢书记对我的信任。我愿意成为叶书记冲锋陷阵的小卒，愿意去区县。”

    叶继成说：“好！很多事情马上就要决定了。我想，等冯省长视察结束，市委就将召开常委会，研究好多个人事问题，包括许多干部都热切盼望的瓯江区、江南县人事调整。小方，站好最后一班岗。”

    方圆说：“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保证教育局的平衡过渡。”

    叶继成说：“你告诉孙红军，明天你来主持，让孙红军部署工作。今天，你就不用去教育局了，让孙红军自己来操持，看看他能把这个会办成什么样子。”

    这也是考察啊！方圆说：“好的，书记。”

    方圆离开了叶继成的办公室，心里却异常地忐忑。真地要去县区里了，方圆却没有了底：自己能胜任县里的岗位吗？就看今天，岑百强与孙岩石之间，孙岩石与吴震之间，吴震与孙吉禄之间，明争暗斗，各自较力，这复杂程度比教育局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如果去延平县，暂时有岑百强支持，倒也不必太担心；如果去其他的县区，两眼一抹黑，作为一个新人，会不会被人踩死？

    站在市委大楼前的台阶上，迎着乍暖还寒的凉风，方圆感觉很困惑、很苦恼。是回家，还是去任小爱那里，方圆都不想。此时此刻，方圆只想找一个明白人，给自己参谋参谋。当然，岳父孔子田是最佳人选，但孔子田有点天高皇帝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方圆决定，去丁晓华那里。

    方圆刚刚步下最后一级台阶，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稳稳地停在了方圆的身边。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司礼国的笑脸：“局长，请上车吧。”

    方圆其实还真不希望司礼国这个时候来。谁去情人家，还希望司机像个电灯泡一样跟在身边吗？不过，不可否认，司礼国的服务质量，还真是到位。这一次去县里，无论如何要带一个司机去，不然的话，真是太不放心了。是带司礼国，还是带杭州过来的李金贵，这还真是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

    方圆说：“小司稍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司礼国说：“局长先上车吧。我把车开出市委大院，然后我到一边抽支烟。”

    方圆点点头，钻进了轿车。轿车驶出了市委大院，在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司礼国停下车，对方圆说：“局长，我出去抽支烟。”

    方圆说：“好，去吧。”

    方圆把电话打给孙红军：“孙书记，你好。”

    孙红军说：“方局长，你是不是已经回东州市区了？你快回来吧，我这心七上八下的。你不在家，我心里没有底啊！”

    方圆说：“我中午被延平县的同志给灌醉了，我过不去了。”

    孙红军说：“啊？不要啊！你来教育局，也不用你做什么，就是在办公室里拍拍板，指挥指挥。”

    方圆说：“筹备一次会议，就算是我不去，孙书记一定能够做好。”

    孙红军说：“要是咱教育系统内部的会议，我倒也有信心。关键是叶书记要来，宋市长要来，梁市长也要来。”

    方圆说：“恐怕周鹏有秘书长也会过来，徐华有秘书长也有可能过来。”

    孙红军“啊”了一声。

    方圆说：“两个一把手到，两个秘书长能不到吗？”

    孙红军说：“是啊！这主席台坐几个人哪？”

    方圆说：“你和我，加上市领导。”

    孙红军说：“好的，我马上调整桌牌。”

    方圆说：“明天的会议，还有一个变化。我来主持，你来部署工作。”

    孙红军说：“不要！我已经把主持辞都背下来了，就怕出错。你让我来部署工作，不合适！你是主持工作的局长，管行政；我是党委书记，管党务。”

    方圆说：“这是叶书记的意见，孙书记执行吧。我的讲话稿，你那里也有。我建议，你把这讲话稿看几遍，也可以加上一些你的想法。”

    孙红军说：“方局长，你的意思是……”

    方圆说：“我相信你，叶书记也相信你。”

    孙红军说：“我……”

    电话里一阵沉默。方圆头还晕乎乎的，这酒精的后续作用，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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