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优雅的女孩，眼神里分明是对世俗的叛逆；一个很前卫的女孩，穿的长裙是抹胸式，胸前一大片、两个肩膀，都露在外面。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英国、美国留学后的所带来的观念更新？其实，含而不露，才是美的；全都裸露，只会让人第一眼还想看一看，再看一眼就已经没有味道了。

    方圆坦然地伸出手：“丁小姐，你好！”丁楚珂灿然甜笑：“方圆，别叫我太远，好像我们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一样。我爸爸、我的朋友，都叫我楚珂或小珂。如果当我是朋友，你也这样称呼我，好不好？”

    一点也不比丁晓华这只老狐狸更省心啊！这心计也好，或者是顺其自然也好，让人难以拒绝。方圆说：“谢谢你的信任，要不我称呼你职务？”丁楚珂说：“我刚刚硕士毕业回来，没有职务。你不敢叫我的名字，是心虚还是心里有鬼？”方圆说：“丁总，你的女儿已得你的真传啊！”丁晓华说：“爹是英雄儿好汉，这个我实在没有办法。”丁楚珂说：“不管你叫我什么，我习惯于直接称呼人的名字。在英国几年，就是这个样子。方圆，今天早晨，我爸给我讲了你在东州商场的一些事，我现在对你很好奇，嗯，一个少女的好奇！”

    方圆大汗。什么叫好奇？好奇就是探索与未知的开始，就是有兴趣的另一个意思。方圆说：“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现在是教育管理者，不值得你的好奇。丁总，谢谢你安排人照顾我的妻子、儿子。我相信她们今天上午在纳斯集团一定能够过得很愉快。”丁晓华看看女儿，又看看方圆，说：“小方，你的水平也不差啊！”因为丁楚珂的脸色有变，很显然，不知道丁晓华给丁楚珂讲了多少方圆的光荣事迹，大概唯一忽略的，就是方圆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了儿子。方圆刚才这几句话，切中要害，也算是对丁楚珂最好的回击：我是已婚男人，对你的好奇不感兴趣。

    方圆说：“这是跟丁总学的。”丁晓华哈哈大笑：“我要是真能有你这样一个衣钵弟子，那我对我百年之后更有信心了。不过，衣钵弟子是没有传外人的。”方圆说：“我还是喜欢偷学比较好。三人行，有我师。跟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能学到一点长处的话，这才是我要的学习方式。我没想成为谁的衣钵弟子，但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我的老师。”丁晓华看看方圆，对丁楚珂说：“小珂，怎么样，很有味道的一个人吧？”丁楚珂说：“真金才能不怕火炼。爸，看人直觉固然重要，但还需要实践去检验真理。”丁晓华说：“说得真好，我女儿在伦敦几年，果然是进步很大。来，我们开董事会，让方圆到董事会上验一验，是真金还是臭石头。”

    推门进入，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前排坐的，多数年纪比较大，年轻的也四十多，很显然是董事会成员；后排坐的，也有四十多岁的，很显然，是纳斯集团的部分中层。

    在蒋介石最常坐的位置上，摆着一把与众不同的椅子，那肯定是丁晓华的座位。在丁晓华座位的两边，又摆放着两把椅子，丁楚珂似乎知道有一把是自己，看也不看，坐到了左首。丁晓华说：“小珂，那是小方的位置，你坐我这边。”丁晓华指的是自己的右首，他希望丁楚珂坐在二把的位置上。丁楚珂16岁初中毕业就出国留学，对这细节方面的认知，对中国传统方面的认知，显然修养不够，她大咧咧地说：“我已经坐下了，就让方圆坐那边吧。”丁晓华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立刻恢复平静：“小方，你坐下吧。大家都坐下吧。”

    丁晓华扫视全场。这是他很习惯的一个动作，只需要不用一分钟，就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这种权威，是丁晓华付出了无数心血才形成的。作为一个从老国企改制而来的丁晓华控股的但是国有企业还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的性质很特别的企业，许多董事会的成员，许多的副总裁和中层，都是原来老国企一并带过来的人马，传统国企的一些习气也并非一年两年能够扭转，驾驭起来自然是格外费心费神。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在位不知道自己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是多么难当。说丁晓华心狠手辣，说丁晓华老奸巨滑，这也是环境逼出来的，是整天与这帮子从国企副厂长、车间主任变成个人控股的股份制新企业的董事、副总裁、部门经理打交道，没有三把两把刷子，也是根本就控制不了局面的。眼神，只是丁晓华控制局面的一种手段；在纳斯集团所表现出来的霸道作风，同样也是控制局面的手段之一。

    丁晓华慢吞吞地开口：“小珂从英国学成回来，拿到了工商管理的硕士学位。从今天开始，我让她参加董事会，向各位叔叔、伯伯们学习管理企业的实践经验。外国的环境与中国的环境不一样，小珂回来后要尽快地适应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适应中国的国情。当然，纳斯集团未来一定会走国际化的道路，力争成为像宝洁、联合利华一样的国际知名品牌，这个方面，小珂所学的就有了用武之地。在现在这个阶段，小珂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丁楚珂站了起来：“各位叔叔、伯伯好，请各位叔叔、伯伯多指教。”

    彬彬有礼，礼貌周到。现在，丁晓华已经在开始培养接班人了，谁让丁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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