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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方妈妈打完电话,方圆是心乱如麻。【 @】这真是,事情本来多得像牛毛一样,现在则多得像兔毛,更细更密了。关键是之前虽然方爸爸、方妈妈虽然说要来东州看孙子,但方圆一直还没有做岳父岳母和妻子的工作,思想上还没有做好准备。更何况,岳父岳母能让自己的爸爸妈妈住在家里吗?岳母是那么讲卫生的人,岳父是那么爱面子的人。想到这些,方圆的头真大了。今天晚上回家,该跟岳父岳母说说了,还不能跟孔双华说,她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生气,不能着急,不然对孩子不好的。
方圆这准备要动身去市教育局,现在又不能动身了。接爸爸妈妈的事情也得安排好啊!那一天正是教师节,自己还要在大会上发言呢!找谁去接站最合适呢?最好是能认识父母。在整个东州,认识自己父母的,除了自己,就只有孔双华了。这个肯定不行!乐天?乐天恐怕要参加教师节庆祝大会;阮少修?跟乐天一样,可能要参加大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邵可卿合适。方圆再一次给邵可卿拨去电话:“姐,我是方圆。”邵可卿说:“是不是说爹妈到东州来的事情?”方圆说:“是的,姐。我给老家打了电话,我妈说,9月10日上午就到东州了。”邵可卿说:“放心吧,我会找人在路上照顾好爹妈的。对了,到时候谁接站?”方圆说:“今天晚上我回家跟双华商量商量。”邵可卿说:“如果他们不能来接站,这件事交给我好了。咱爸咱妈来,我这个不能抬到桌面上的儿媳是绝对不能让爸妈受半点委屈。爸妈是第一次出远门吧?”方圆说:“是。我二姐准备把爸妈从通化送到沈阳。二老从沈阳再坐到东州。”邵可卿说:“怎么能坐到东州呢?怎么着也要准备坐卧铺吧,要不35个小时,实在是太累了。”方圆说:“我以前到东州,都是坐通化到上海的火车,再从上海到东州,一路都是卧铺。可是如果二姐送爸妈到上海,实在太远了,到了上海,恐怕两个老人两眼一抹黑,根本找不到北啊!到沈阳,再坐哈尔滨到东州的中途车,根本没有卧铺。我曾经坐过,知道根本买不到卧铺的。”邵可卿说:“这样的中途车,买卧铺确实很难。不过,谁让我是你的女人呢?这件事再难,我也要给老人搞到卧铺;不但搞到卧铺,从沈阳上车到东州,这一路的吃饭问题,我也要争取协调解决好,让两位老人吃好,喝好。”方圆心里很感动:“姐,谢谢了。”邵可卿说:“如果这车底是上海局的,我打个电话,就立刻解决;可惜这车底是哈尔滨的。不过是沈阳局的也不怕,我也能通过别的途径找到可以办好这件事的人。这车长再牛,上头还有他的领导不是?”
对于邵可卿的能力,方圆深信不疑。但方圆也能想像得到,这件事恐怕还是有一定的难度。方圆说:“姐,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邵可卿说:“就是双华家不能派人接也没有关系。我来接,我再安排人把二老送到你们家。”方圆说:“姐!”邵可卿说:“我能想像爸妈是农村来的,可能卫生习惯也跟不大上;如果你岳父岳母不愿意留爸妈住在他们家,弟,放心,就让爸妈住在我那里。”
方圆忽然有一种头大的感觉。确实啊!岳父岳母还真有可能不让父母住在家里,毕竟现在也确实没有客房,而且现在是初秋,东州这地方,秋老虎更厉害,正是热的时候,一家人都穿着比较凉快的衣服,岳母在方圆的面前也并不是特别避讳;但如果方圆的父母住在家里,恐怕就会让许多人感到别扭。如果岳父岳母不让父母住在家里,那就得为父母另外找个地方,难道能住在姐家吗?姐家倒是很宽敞,但同样收拾得一尘不染,同样是与农村的父母有很大的差距。姐能这样想,本身就让人感动,可是如果岳父岳母和妻子问起来,这又怎么能解释得清呢?
方圆决定征求了岳父岳母的意见再说。方圆说:“姐,谢谢了。我先回家问问他们吧。如果实在没有住的地方,我也一定会麻烦姐的。”邵可卿说:“这不叫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老公,请永远记着,我是你的女人,你为我做任何事,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邵可卿的话里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不知道方圆有没有听出来,邵可卿期望方圆明白,爱是相互的,不是一方的奉献,而另一方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也应该像她邵可卿一样勇敢地站出来,该修理政敌修理政敌,该花钱就花钱,该联系关系照顾抬不到桌面的公公婆婆就照顾公公婆婆,该让公公婆婆住在家里就住在哪里。邵可卿要提醒方圆,如果未来她邵可卿需要他方圆做什么事的时候,也应该像她邵可卿一样敢作敢当,而这恰恰是邵可卿最为担心和顾虑的。到现在为止,方圆还没有表现出这种敢作敢当的男子汉气概。
当然,这样的话还不能明说,邵可卿是见过无数男人的女人,知道男人最看重的东西是面子,是尊严。如果直接说明,那往往会伤了男人的自尊,恐怕再牢固的一段情也会因此而产生变化。但可以侧面提醒,自己已经和正在为方圆做了许多事,光一个口头的感谢,不能够证明两个人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只有方圆在邵可卿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够伸出无私援助之手,方能证明一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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