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上去,到时候满鞋底都是鸡粪,那可怎么办?孔双华又觉得有些反胃,想吐的感觉又出来了。
方圆也觉得为难,老头子在家从来都说一不二的,把鸡鸭鹅放出来是有利于他们生蛋,但这也太不考虑孔双华的感受了吧。方圆说:“妈,你出来一下。”方妈妈出来了,问:“虎子,什么事?”方圆说:“妈,能不能先把这些鸡们都先关起来?今天白天我和双华准备出去转一转,你到时候再把鸡放出来,好不好?”方妈妈看了看方圆,又看了看孔双华,心里也不太乐意:“把鸡关起来,鸡蛋可就是要吓到鸡窝里了,不好捡。”方圆说:“就关一会儿,吃完饭,我和要双华转转,你们再把它们给放出来。”方妈妈瞅了瞅孔双华,猜想到儿子的想法肯定是儿媳妇的意思,真是越来越担心将来儿子会成为一个“妻管严”,要是儿媳妇这么厉害,那儿子天天受气可怎么办好呢?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说:“嗯哪,你和你姐夫把鸡都先关起来吧。大林,你一会儿再扫扫院子。”大姐夫说:“嗯哪!”
孔双华等着大姐夫和方圆把院子扫干净以后,再去上厕所。一进厕所,“嗡嗡”几次苍蝇被惊动扑面飞了过来,吓得孔双华一声尖叫:“我的妈呀!”屋子里的人出来了,劈柴的大姐夫站了起来,方圆几个箭步冲过来。
方圆关切地问:“怎么啦?”孔双华几乎要哭了:“怎么这么多苍蝇啊?”方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孔双华说:“昨天晚上没有呢!”方圆说:“晚上苍蝇也休息。双华,没办法,农村就这条件,你将就将就吧。”孔双华眯着眼,看到了蹲坑里爬满了蠕动的白虫子,吓着了:“方圆,那些白虫子是什么呀?怎么那么多?”方圆说:“你闭着眼,别看。那是苍蝇的幼虫,叫蛆,我们在上学时学过的。”孔双华觉得腿都有点发软,拉着方圆的手:“怎么那么多啊?要是我方便的时候抓到我身上,那可怎么办?”
方圆说:“不会的。蛆喜欢脏臭的地方,你身上那么干净,它们不会找你的。”孔双华还疑虑重重:“可是,苍蝇会飞,要是趁我脱裤子方便时飞到我的屁股上,可怎么办啊?”方圆也觉得是个麻烦事,以前在农村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孔双华说:“方圆,你得陪着我上,帮我看着苍蝇,我害怕!我真地很害怕!”方圆说:“好吧,我给你看着,让苍蝇不往你身上飞。”
孔双华的表现让方妈妈失望透顶:这么娇气的女孩子,将来能干什么呀?你说说这虎子,怎么能看好这么个女孩子?方妈妈摇着头进了屋,忍不住又唠叨几句。二姐说:“妈!你呀,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啥都不明白啊!我先劝你一句,你可别生气,你可千万要忍住了,别说弟妹什么不是(方言,缺点的意思)。虎子今年才26,就当了城里中学的副校长,妈你想想看,咱这里的学校,哪个学校的校长不都是四、五十岁?”方妈妈说:“那说明咱虎子有能力、干得好呗。”二姐说:“你可真是老糊涂了!这个社会,光靠能力,行吗?就是大山开个摩托车修理铺,都要靠关系才会有生意!我算是看出来了,虎子能当副校长,这弟妹家里不知道出了多少力呢?弟妹她爸是大学校长,跟市长一个级别,谁敢不把她爸爸当盘菜?”大姐说:“妈,萍子说的是,你可千万别乱说话。现在虎子和弟妹还没领证,没举行婚礼,要是黄了,恐怕虎子连副校长都做不成了。咱全家都指望虎子将来能发达,全家跟着沾沾光。弟妹她爸那么大势力,能把虎子给扶起来,也能把虎子给踩到底。”方妈妈听明白了两个女儿的意思,长叹一声:“我也懂这个理儿,可是看这闺女娇气的样子,我就担心虎子将来受委屈。”二姐说:“儿子和儿媳妇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要掺和,婆婆和儿媳妇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处,你再掺和,到时候虎子连副校长也做不成,你后悔都来不及。”方妈妈又是了叹了一口气。大姐说:“我和萍子跟你说的,你还得跟俺爸说说。我还担心,弟妹看不惯俺爸摆老资格,倚老卖老。”方妈妈说:“她看不惯你爸,我和你爸还看不惯她呢!”二姐说:“妈,你可千万、千万啊!”
方妈妈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孔双华和方圆依次完成了早晨的例课——上厕所,双双回了屋。大姐热情地说:“弟妹,来,过来洗脸。”说着从大缸里舀出两瓢水,倒在脸盆里。二姐说:“这是香皂。”孔双华说:“有没有自来水啊?”方圆说:“双华,咱这里没有自来水,不过这水比自来水还要好。这是真正的山泉水,是洁净无污染的长白山之水。我们这地方,除了木材加工业,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工业,所以也没有工业污染。等一会儿你洗脸的时候,就知道这水有多么地滑软多么地清凉了。”孔双华说:“好吧,那就用脸盆洗吧。我去拿点东西。方圆,给我找个镜子。”方圆说:“好。”
孔双华进了堂屋,打开随身带的包,取出洗肤护肤这一套。出来的时候,方圆已经把脸盆放在了地上。孔双华说:“要蹲着洗吗?”方圆说:“是啊,我们都是蹲着洗。”孔双华说:“能不能再高一点,我一点也不习惯。”方圆看了看灶间,说:“咱到外面洗,我把脸盆放在方凳上,这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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