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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他所承受的害怕,紧张,担心,是从未感受过的,对任何一个人,他都没有过这样的被狠狠揪起的慌乱。
对面的人已经散去,只剩了零星的几个人正在楼下拿车准备走人。
蒋丞坐在阁楼墙边已经抽完了三根烟。
他把烟头掐掉,准备收拾一下东西,等人都走光之后下去。
手机在这时响了一声,他感觉自己掏出手机都没有用时间,这手速。
是顾飞给他发来的一条消息。
-我没事
这种没有任何作用的安慰简直让蒋丞想骂人。
-你在哪了
-店里,你来
来你大爷!蒋丞一阵无语,腿都那样了居然没有去医院!居然回了店里!还是就在社区医院处理了一下?
蒋丞没再给顾飞回消息,拿了东西,弯腰到天台边上往下看了一眼,下面已经没有人了。
但就这一眼,却让他猛地觉得一阵头晕,也许是一直紧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五层楼的高度带来的恐惧向海浪一样袭来,比平时更强烈。
他腿一软坐在了天台边儿上,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我操!”他轻轻骂了一句,转过身跪在地上,手撑着地拖着书包慢慢爬到了下去的楼梯旁边,“我操,蒋丞选手心里一万头草泥马跨着楼飞过,他一定非常庆幸自己这副怂样子没被人看到……”
下了楼走出这栋楼之前,蒋丞又从窗口往外扫了一圈,确定了的确是没有人了,才走了出来。
楼下的垃圾又多了不少,很多是从楼顶上扔下来的,看上去跟遭了灾似的,一个油桶都被踢翻在地,里面还没烧尽的木头带着火在路中间忽明忽暗。
蒋丞慢慢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走过,把几块大的带火的木头踢进了路边的水沟里。
路灯只有楼那里有,拐了个弯之后路上就只有月光了。
一直走到路口,看到自己莫名其妙被砸歪了后座的自行车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腿有点儿发酸。
打完一场球,又一直跪在天台上……不过相比之下,脑残1号的腿才是真的惨……他皱了皱眉,跨上自行车,猛地蹬了出去。
一路简直风驰电掣,把自行车骑出了f1的感觉,看到前面顾飞家店里亮着的灯时,他才猛地慢了下来。
蒋丞把车往路边一扔都没顾得上锁,跑着往店里冲,掀帘子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拉下来了一半的门,但动作跟不上脑子,他哐地一声撞在了门上。
“哎!”店里传来顾飞被吓了一跳的声音,“丞哥?”
“你蒋爷爷!”蒋丞吼了一声,弯下腰钻进了店里,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小屋门口的顾飞。
左边裤腿挽到了膝盖上,小腿上缠着纱布和夹板,手上也裹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贴着一片纱布。
蒋丞瞪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用一种“我真的非常同情你们这种脑残”的语气深情地说了一句:“您还站着呢?您怎么不干脆尬舞一段啊?”
顾飞愣了能有十秒钟才突然笑了起来,靠着门框乐得停不下来。
“笑你妈逼!”蒋丞指着他,怒火中烧,“你再笑一个信不信我抽你?个傻逼操的!”
“丞哥,”顾飞抓住了他的手,往下按着,“丞哥,我没事儿。”
“你有事儿才他妈好呢!脑残1号!”蒋丞骂了一句。
“我是真的没事儿,”顾飞抬起左腿,往门框上撞了两下,“我没……”
“我操?”蒋丞差点儿想伸手接一下自己的眼珠子,“什么意思?”
“我没受什么伤,”顾飞抬了抬缠着纱布的右手,“就手伤了,还有点儿擦伤,我腿没有伤。”
蒋丞看着他,感觉自己有些回不过神来:“腿没事儿?”
“嗯,”顾飞过去把店门拉了下来,进了小屋,“我……”
“真没事儿?”蒋丞看着他走来走去的确不像是腿上有伤的人,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感觉,就像是丢了一千块又发现这些钱都在洗衣机里漂着似的。
“真的。”顾飞笑了笑。
“我操,真的?”蒋丞过去敲了敲他的腿,“我操!”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顾飞说,“别担心了。”
“那我都看见你腿……”蒋丞比划了一下,“都那样了啊!”
顾飞从墙边拿过来一截中间弯了的钢条:“这个,这是我用来防止扭脚和……”
“我操,”蒋丞拿过来看了看,“这位小哥,你演技有点儿惊人啊?”
“我是想着应该会有什么地方骨折的,但是没想到摔下去又滚了几圈都没事儿,”顾飞说,“就只好演了。”
“我看不是还有人检查你伤了吗?”蒋丞来来回回地看着那截钢条,“他没发现您的骨头整根都长外头了吗?”
“应该是发现了,”顾飞靠到床头,“但是他没说。”
“……明天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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