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人文士打扮,一人身着甲胄,两人时不时的会给她提出一些修改建议,应当是镇西府内的幕僚。
见到许元走入堂内,李君武下意识想要起身,但随着一抹纠结浮现于眸中之后,依旧坐在了案桌之后,只是出声简单的问道:
“有事?”
“.”
许元立于堂下,没有出声,而是看着起身旁两位幕僚。
李君武见状,直接冲着二人轻轻的挥了挥手。
清场之后,许元缓声说道:
“卢柏邹死了,自杀的。”
李君武盯着眼前的卷宗,轻轻的应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
“他临死之前,透露了一些可能是细作的人。”
“什么?”
李君武闻言抬眸,下意识问:“他的话可信么?”
而在话语出口之后,李君武微不可查的攥了攥手中的狼毫笔,转而说道:
“算了,你先把名单给我吧。”
许元见到对方这反应,并没有立刻上前,依旧站在原地。
李君武柳眉微蹙:
“怎么了?”
许元笑着开了个玩笑:
“太魔怔可不好,就算你不想再依赖哥们我,也至少得把前因后果给问清楚吧?毕竟,卢柏邹怎么说也算是你们镇西府的高层之一。”
李君武沉默一瞬,抬手揉了揉眉心:
“长话短说吧,我这边现在很忙。”
许元闻言也是直截了当:
“临死之前,卢柏邹与我说了他背叛镇西府的原因。”
说着,一边走上前去,一边从须弥戒中摸出了一份纸卷放在了案桌之上。
李君武伸手想去拿,但却发现那份纸卷被许元用食指按住了,疑惑抬眸,却正好对上他那认真的视线。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
“他说,你配不上他的忠诚。”
啪嗒
狼毫笔被折断。
简短话语传入耳中,一股浓郁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李君武下意识别开了他咄咄逼人的视线,指尖轻轻嵌入了掌心。
城防大阵极为强横,如果她想的话,可以随时查探城内的每一寸土地。
她听到下面之人很多对她的评价。
“在帝安当纨绔也就算了,去年还跑到西疆这边继续玩。”
“在镇西府吃喝玩乐荒唐了一个多月,侯爷突然让她进入了军中,这算什么事?”
“我觉得估计是想要培养她,但这浪子回头的时间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纨绔就老老实实当纨绔呗,突然掌兵不是害人么?”
“那女人也就是命好,生在了侯府。”
这些话语如同细针一般刺入她的心房,但这些李君武也都能够接受。
这些抱怨都是来源于她以前的所作所为,是能够通过努力一点一点扭转的,但如今许元所诉说的话语直接如同一柄尖刀把她整个人切成了两半。
细缩的黑瞳不断摇晃,李君武呼吸一点一点的急促。
是她害得镇西府分裂。
是她让那些原本忠于父亲的人有了二心。
在李君武逐渐下垂的视野中,许元的食指缓缓松开了按住的纸卷。
立刻抬眸,却见许元已然转过身,朝着堂外走去。
一边走,许元一边平静的说道:
“你也不必那么担忧,卢柏邹这话也可能是临死前刻意编出来恶心人的。”
李君武看着他的背影,一些不明不白的情愫上涌,声音维系着平静:
“卢柏邹跟了我父亲一辈子,无妻无子,没有理由在临死之前对那些宗门忠诚。”
许元停驻下脚步,半转过脸颊:
“那这话和那些名单应该是真的了。”
李君武轻咬着牙关,应道:
“嗯。”
许元转过身子,忽地一笑:
“那光看这一点,咋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你不会认为相府的那些高层会无脑支持我吧?”
许元的语气很是洒脱,低声说道:“想要让那些高层信服,哪怕有我爹在上面压着,我这个曾经的纨绔也是得一点一点的积累威望的。”
说着,许元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半开玩笑道:
“而且,我面临的问题可比你还大,毕竟,我家可比你家有钱多了。”
“.”
看着他嬉皮笑脸模样,李君武有些忍俊不禁,但这抹情愫闪过之后,便是无尽的落寞:
“你和我不一样,我.没法做到像你一般。”
“这世上不存在生而知之者,你从未学过类似的技能,怎么可能处理得来。哦,我父亲除外,他好像是从六岁还是七岁就开始布局夺权了。”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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