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源琴闻言没有再劝,方才的交谈他已经看出了这外孙的脾气不是很好。
心中想着,凤源琴接过茶具,心间的笑意轻轻弥漫。
这脾气点倒是随他。
呵呵挺好,挺好.
凤源琴曾经的茶圣之名并非虚名。
同样的西陇煎茶,同样的清泉水冲泡,但这外公做出来的香茗就是要比他做出来的好喝不止一筹。
即便不懂完全不懂茶艺的大冰坨子在闷了一口之后都不自觉的轻“欸”了一声。
见到两个小辈的反应,凤源琴很是开心的笑了,低低的说道:
“看来我这老头子的手艺还是没有退步啊,这茶当年就算是李焕重那老头想喝一次都得看老夫心情,长天伱要是想喝了,就来外公这里,外公专门给你做。”
李焕重,前朝皇帝,李耀玄他爹。
说着,凤源琴又给许元添上一杯,犹豫再三,还是轻轻的问道:
“长天,你这次来找外公,是有什么事么?”
作为曾经的凤家家主,即便数十年不见天日,但久居高位的眼光却依旧未变。
许元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今天初一。”
“.”
听到这个日子,凤源琴苍老的眸子垂落数息,才轻轻的呢喃道:
“已经又到年关了么.现在外面是嘉景多少年了?”
“四十七年。”
“已经十七年了啊”
凤源琴粗糙的指尖轻轻擦了擦身上的麻布灰衣,望着许元,轻声问道:
“芊儿她这些年还好么?”
“.”
许元闻言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看着外孙的沉默,凤源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抬手按了按苍老的面容:
“老夫早就说了,这些东西碰不得,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呢,真是个傻丫头。”
听到这话,许元轻轻的说道:
“你不恨母亲?”
他老妈可是带着老舅造了这外公的反。
“恨”
凤源琴无意识的摆弄着面前的茶具,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复杂:
“当然恨了,我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但却唯独对得起你母亲与娘舅,而他们却因为一个外人背叛了我.”
说着,凤源琴微微的笑了笑: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再深的恨也都散了。而且,你母亲和舅舅的行为应该是我咎由自取吧.”
“.”
既说自己对得起子嗣,又说自己是咎由自取.
听着这矛盾的话语,许元眼中有些不解。
凤源琴瞥了一眼对面许元,轻声笑道:
“看来你那父亲把那件事情从史册里抹掉了啊,也是,这种事情本身就并不光彩,被家里的小辈知道多少有些不好。”
许元轻声的问:
“能说给我听听么?”
“想听故事啊”
凤源琴眼眸之中带着些许温柔,随即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这个故事也没什么好讲的,简单来讲就是你母亲和你娘舅带着你父亲,趁着我突破圣人之境的时候围攻我将我软禁,夺取了凤家权,然后对外宣称我因破圣反噬而坐化了。”
三十多年前就要破圣,怪不得在《沧源》里,再次见面之时这外公便能顶着破百的等级。
念头闪过,许元便将心思收拢,望着对面的老者,问:
“为什么?”
为什么母亲和娘舅要造他这个外公的反。
这个问题,凤源琴没有立刻回答,指尖在茶板上轻轻摩挲了半晌才轻轻说道:
“你们相府之内还有关于我的记载么?”
“.?”
许元不理解这外公为什么会突然说这话,但还是说道:
“有。”
“风评不好?”
“转断独行,不顺心意则杀之。”
“呵你那父亲倒是没有刻意抹黑我。”
凤源琴笑了笑,细心的给许元将茶杯添满,低声道:
“凤家,是一个千年世家,里面的各种分支错综复杂,稍微处理不好京城龙家便是前车之鉴。”
说着,凤源琴忽然对着许元问道:
“龙家的事情你应该知晓吧?家主身死后,几房子嗣内斗,自个将自个弄得元气大伤,最终被你父亲摘了桃子。
“这归根到底其实就是龙老头他生前太优柔寡断,不收拢权力,不舍得杀人,任由子嗣相斗。
“我凤源琴与龙天宇那老头不同,千年世家想要延续壮大那便得冷血集权,有用者上位掌权,居高位而无用之人则打杀。”
说到这时,凤源琴的手攥得很紧,轻声道:
“为了保证情报的绝密,我杀了你的母亲的朋友,为了保证你舅舅的继承权我杀了你那些不安分的小舅,为了保证凤家家主绝对的权力,我杀了你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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