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神色慌张,还是淡定如常?
她换上一身淡绿色的纱衣,纤弱的腰肢如柳枝扶风摇曳生姿 ,绿白相间更衬得鬓边那两朵玉簪梨花高雅素洁,她带着那包裹,在小道士的指引下来到了后堂。
见她到来,霍晏很是激动的上前感慨说:“小妹,总算是见到你了!都怪我这做哥哥的疏忽大意,本该回乡接你,却无奈军中琐事繁多,哎,都好了都好了,咱们很快就回家了!”
话到此处,霍晏眼圈泛泪,而静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小妹”叫的有些手足无措,指尖也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掌门见她迟迟没有应答便故作无奈的说:“哎,突遇山贼让娘子受了惊吓,皮肉之伤医得快,可这惊悸之伤,伤在神思,回去之后还要恢复一阵的!将军莫要再责备她才是。”
“道长所言甚是,家父哪里还舍得责备,一收到来信便特地叫我带着百名甲士护送小妹回府。我等一接到命令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总算是见着了。”
霍晏自知有些失态,连忙用衣袖拭泪,恢复了语气,“道长,家父担忧,我等略作休整明日一早我等便离开。”
“本想多留你们些时日,既然这样,那也就不勉强了,娘子是应该早些回去好生休养了。”
一听说次日一早便启程,静训倒迷茫了。
自己是急切地离开这清贫又任人欺凌的现状还是更担心自己的谎言是否会被揭穿?
夤夜已过,趁人不觉间,静训偷偷来到掌门房中。
掌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惊觉她已不似当时那般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畏缩之态。
眼前的静训脊背挺直,目光坚定,神色间似有一股让人难以亲近的高傲和清冷。
静训见他久不做声便开口:“掌门这么晚唤我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主意是你出的,也是你去做的,你既选择了走这条路便再也无法回头,而你这一生也将带着这个谎言活下去,你要时刻小心谨慎,试探一下府上人的心意,免得被他们看出什么破绽,旁的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掌门难得还能如此语重心长的叮嘱我,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云清观,这份关心和掌门等人的周全静训铭感于心,我不是不知恩图报之人,待我安稳下来,也必会尽全力报答。”
“哎,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吧!只盼望着不要东窗事发便好!否则整个云清山都要给你陪葬了!”
静训冷笑一声回答:“掌门宽心,事关生死,我亦有所畏惧。不过这件事本就无需多想,两样认亲的信物都在,掌门德高望重,您的话最有分量,这事如今又死无对证。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我是霍晔莹,岂容旁人起疑?来日方长,日后我会想个万全之策,让霍家知道了真相也要认我这个女儿。”
这一番话让堂堂云清观掌门也不免有些意外,他从不知道这个胡静训竟然有如此的心思,再加上那高傲的身姿和步伐,没想到一个“将军府千金”的身份竟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到如此地步。
她回到房中迟迟不能入睡,辗转反侧一整夜直到天空泛起微微白光。
她赤脚走在院落中,看着那熟悉的清晨,梨花,屋檐,石阶,而这些马上就要成为历史。
梳妆打扮一番,她便要跟着霍晏一行去往京城了。
临行前她只和掌门和林茗简单拜别后朝着山下走去。
一身着皮甲的士卒架着一辆四驾轩车来到她面前。
静训看了看,那车身乃是上等楠木绘着七彩图样,车顶盖着平常人连做衣裳都舍不得用的赤色缎子四周坠着玛瑙。虽不如当日见的潘贵妃的车驾那般奢靡,却也是静训平生从未有过的华贵。
霍晏翻身骑在一匹通体黢黑不见一根杂色的骏马背上,看着她满眼皆是宠爱:“这本是陛下赏我的车驾我可还一次都没坐过,这次来接你也算派上用场了。快上车吧!”
她踏在石凳上,安稳地坐在车内,玉手撩拨起车帘望向那高耸的山门,静训心中暗暗笃定了一个信念:
这世上再无胡静训,只有霍晔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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