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清承受了。
也还好叶小溪睡的沉,虽然被裴玉的哭声吵醒了一会儿,但是又很快就睡了,不然林秀清要崩溃了。
裴玉哭到后半夜,哭累了,又喝了一碗麦乳精才睡着。
林秀清也才精疲力尽的躺下。
只是一大早,她又得早早爬起来。
东升号要跟着丰收号一块出海了。
叶耀东精神饱满的看着一脸憔悴的林秀清,也不知道说啥好,“我等会儿叫娘过来睡几天,夜里帮忙哄一下,抱一下。”
林秀清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让她过来住几晚,帮忙带一下,等孩子适应了先。”
“嗯。”
“没有东西落下吧?都收拾好了吗?人都到了吗?”
“都好了,东西都已经放到船上了,大家也都吃过早饭了,准备把妈祖请上船就走了。”
叶父也进来催促,“好了就走吧,还要去天后宫。”
“好。”叶耀东看向林秀清,“你不要跟出去了,直接回屋继续睡吧。”
“不要紧,跟出去看一会儿再回来,一整天时间,我有的睡。”
都这么说了,那他也不劝了。
叶父已经推上板车了,叫过来的船工也都等在门口,叶耀东也赶紧出去跟上。
隔壁他大哥二哥,还有其他邻居夜里都出海去了,正好这两天风浪都不大,只是云层有点厚,他们出门时天空都还阴天,雾蒙蒙的,可能也是时间有点早。
他们走到码头外面,先去妈祖庙拜了拜,叶母祭上一早就准备好的猪头等贡品。
旧时渔船出海俗称“开洋“。
第一次“开洋“,要用猪头供奉,一汛结束也用猪头等祭品谢龙王,俗称“谢洋“。
渔船得早稻秆烟熏一遍,又以布制红白各色三角小旗数面,每旗各书其出地附近之神名于上,分插船之首尾,冀其保佑安全。
又必携带盐、麦、米、字纸灰、佛马香帛等物以为镇压海上遭遇怪异之用。
他们在摆上贡品后,也跟着上了三炷香,然后才又将妈祖的小像请了一尊到船上。
岸边鞭炮放着,船上也摆了一份贡品。
他们还要在船上祭告神祗,向神明行跪叩礼后烧化疏碟,称为“行文书”。
叶耀东在他爹指导下,走完仪式后又捧一杯酒泼人海中,并抛少许肉块入海,叫“酬游魂”,以祈祷渔船出海顺风顺水。
完事后,他又上了三炷香后,船上的大家也都轮流上香拜拜。
叶父用早稻干熏了一遍渔船后,又绕着渔船烧了一遍黄纸,然后又给大家头、手脚、身体周围都转三圈。
把仪式感都做足了后,大家才都说了几句吉利话,然后站到一边去。
这天,也忌讲不吉利的话,不许吵架。
丰收号上的人早就等在那里了,就等他们这边弄好了就可以一起出发。
很多人原本“不信鬼不信神”,叶耀东原本也是一样。
但是成为渔民后,他却时常祭拜龙王、妈祖等各种海神,这与迷信无关,更多的是对大海充满畏惧和感恩——先要接受海带来的磨难,才能领到海的馈赠。
这就是风浪中的生计,与海搏命,亦靠海为生,把命运的一半掌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半寄托给海。
站在岸边,只能看到海的梦幻之美,属于渔民的海则完全不同。
深夜中的海,隐在无边的黑暗中,周边全是未知的世界,一切都浩瀚莫测。
白天的海,一面天四面水,脚下的船就是世界的中心,毫无方位可言。而波浪之下又蕴藏着无尽的财富,只要有人愿意付出辛劳,定会得到鱼虾满仓的回报。
裴叔看到他们仪式走的差不多后,就在船上大喊,“好了吗?”
叶父也大声的回了一句,“差不多了,检查一下机器就可以出发了。”
他们这是新船,一般不会有故障,之前都试过,现在也只要简单的看一下,紧接着解开缆绳,启动机器。
叶耀东走到驾驶舱里把着舵盘,娴熟地把船掉了个头,等丰收号动了起来后,他也跟在后面动了起来,颠簸感顿时明显。
因为是跟在丰收号后面,叶父倒是没有那么不放心,刚开出去的附近海域东子也都是熟的,他就也没有挤到驾驶室里。
等到了镇上后,他再上去看着也不迟。
叶耀东摸着方向盘,看着平静的海面,心里有些激动。
玛德,终于把这么大船搞到手了,终于开出海了。
就在这时,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也刹那间拨开云雾见到了红光,整个天空瞬间亮了起来,连带着驾驶舱也整一个亮堂了,视线的能见度又远了。
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从远处厚厚的云层中一点点探出头来,仿佛是一位羞涩的少女,缓缓地揭开了她的面纱。
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洒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带,犹如无数条闪耀的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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