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并不是傻子，也不是那种位高权重却尸位素餐之人，Z部门的大小事情她都知道的很清楚。

    赵洋一开口就说到这么核心的问题，她很清楚，对方已经掌握了相当程度的情报。

    对了，赵洋，可是出身于I-8前端城的，末日幸存者。

    “黑帝大人，我并不敢欺瞒您，前端城的事情，确实和我们有关，也确实和第一大陆特勤部有关。”

    在实力数倍于自己的超强者面前，撒谎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真真假假会导致身边的魔素出现异常，樱无法确认赵洋能不能感受到，所以不会冒险。

    赵洋一连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话说到这，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都清楚了，不是么？他之前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已经串联成功，Z部门一直在利用前端城吸引要塞位阶，之所以会选中I-8区域，和特勤部有关。

    和自己有关。

    亏得他一直一直想要为冰颜，为整个新兵营的同袍们报仇，却没想到最后害死他们的，竟然是自己。

    赵洋的心境在飞快的扭曲。

    守护人类？

    口口声声守护人类的那些人，究竟都做了什么？

    前端城的那些将士们，在满心憧憬的遥望宇宙剑指未来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在某些人的眼里不过是炮灰而已？

    他的梦想呢？

    他的初心呢？

    走进军营的第一天，赵洋曾举起右拳宣誓，遥望宇宙，剑指未来，愿自己永葆初心。

    只是竟然今日才知道，他的初心，竟然都没有活过那一年么？

    眼眶有些湿润，心境疯狂动荡，赵洋周身的魔素开始失控的躁动起来。

    旁边的樱只觉得整个大楼的温度疯狂降低，自己的身体在短短几十秒之内就已经冰冷到麻木，几乎要在没有祸野的状态下变成石像。

    这，这是赵洋在失控？

    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十六天王她曾经一一拜访！

    可是哪一个人能够带给她如此的感受？

    她的超能力可是神威，是第三顺位技能，不论魔能天赋，不论身上的设备，都不会被任何超能力压制的技能！

    但是为何在赵洋面前却生出一种无力抗衡之感？

    他也是顺位技能？

    第一，还是第二？

    他也是天选之人？

    赵洋似乎回了神，稳定了自己身边躁动的魔素，一切风平浪静，仿佛不曾发生。

    他只是忽然间很累很累，心思很乱很乱，终于问了一句：“为什么呀？前端城的人，就不配做人了么？”

    哪怕是Z部门拿天冥的一双儿女做试验品赵洋都可以事不关己的理解！

    他可以欺骗自己说，那些人也不过是想传承天冥的荣光，想恢复他的强大技能，继续为人类未来而战。

    赵洋很嫌弃他们的大义，但是，那毕竟是大义。

    可是前端城呢？

    它们有什么必须灭亡的理由么？

    樱的四肢都还没有回温，却万万不敢、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再激怒赵洋。

    她只是尽可能的放平声音，解释道：“我只能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大义，Z部门，问心无愧。”

    “大义？”赵洋忽然很想笑，想笑的流出眼泪：“动辄埋葬数十万人的大义么？”

    “真正的进步本来就要有牺牲！人类的魔导具，人类的超纪元兵器，甚至于人类的超能力本身，最初开始研究使用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有大量的先驱以身赴死来开路？”

    赵洋看着身旁的女人，她并没有陈词激昂，只是异常斩钉截铁，赵洋能感受到，她并不想激怒自己，她只是把自己心底认知的东西从容的说出口罢了。

    “先驱以身赴死，我赵洋没有资格评价。可是你们用同样的大义作为借口去屠杀无辜人，良心不会痛么？”

    那也是别人的父亲母亲，别人的孩子，别人生活的家园！

    他们也愿意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战！

    你们有什么资格就这样抹去他们存在的痕迹？

    英勇者战死前线，逃兵却成为英雄，前端城的那些人若是知道今日一切，可还会满怀希望的说出“历史上不会留下我们的名字，但我们的存在为人类未来奠基？”

    樱没有办法继续给赵洋讲大义了，因为他不只是一个突然崛起的十七天王，更是I-8前端城的末日幸存者。

    他的亲友同袍在那一役死伤殆尽，现在说什么能弥补他心中的创伤？

    她不能。

    所以，她只能把矛头推出去。

    “很抱歉，黑帝大人，具体的情况我不能对您解释。但是我想您应该明白，Z部门，终究是联邦的Z部门。

    我们并不是独立的，也从未凌驾在联邦之上，我们所有的抉择，事实上都是联邦的意志。”

    赵洋忽然笑出声，嘲弄的看了她一眼：“明白！你说了不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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