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福晋,何苦管他们家的事。」
毓溪并不在乎,说道:「妯里是妯里,兄弟是兄弟,我不过是替胤禛周全,我说过,他们兄弟之间的事,由他自己去想。」
然而这一晚,八阿哥高烧不退,直到翌日清晨太医赶来,换了药方又施针放血,才有所缓和。
八福晋衣不解带地守了一整夜,因始终不见胤禩退烧而崩溃大哭了几回,此刻天亮了,看着丈夫安稳下来,她才感到精疲力竭,坐在床边的脚踏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可她依旧固执地守在丈夫身边,不允许珍珠之外的下人靠近,珍珠虽也疲惫,但能理解福晋的心情,默默守在外屋。
病床上的人,昏睡到下午才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剧痛,吃力地动了动皴裂的嘴唇,想要水喝。
八福晋蜷缩在脚踏上,隐约听得动静,猛然醒来,顶着一张憔悴暗沉的脸冲到了胤禩的眼前。
「胤禩,你醒了?」
「水……」
「好,水!水!」八福晋竟有些慌乱,得亏珍珠在外屋听得动静,赶来伺候。
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且一夜不眠,这会儿实在没力气搬动胤禩的身子,不得不将其他下人找来,屋子里一顿忙碌后,总算让胤禩清醒并舒坦了几分。
安定下来,胤禩才有心思看一看屋里的光景,猛然想起朝廷里的事无人去交代,急声唤来管事,没想到皇阿玛早已传来旨意,要他好生养病。
胤禩问:「是你们去告假的?」
管事应道:「不等奴才要去,皇上的旨意就来了,兴许是四阿哥,兴许是五阿哥,不过太医院的人,的确是四阿哥请来的。」
「果然是兄长们。」
「主子,您先把身子养好,其他的……」
不等把话说完,八福晋就进门来,见他在这里,不禁满眼的嫌弃,责备道:「主子都病成什么样了,还要拿外头的事烦他吗?」
「霂秋,别着急。」
「福晋息怒,奴才只是来回话的。」
八福晋眼神晃了晃,自知理亏,眼底泛起泪花道:「难为你了,下去歇着吧。」
管事怯怯地看了眼八阿哥,胤禩冲他点头,再对妻子道:「霂秋,我没,咳咳咳……」
本想让妻子安心,谁知猛烈地咳了一场,八福晋心疼得眼
泪直流,不住地说:「对不起,我昨晚不该让你先走,我该陪你回来。」
胤禩好半天才缓过气,温和而辛苦地说:「不妨事,我们都走了,难免扫兴,反遭人笑话。」
八福晋一时捂脸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们受委屈。」
胤禩没有力气哄人,可他并不觉得多委屈,把他累病了的人是户部那几位,而关心他照顾他的,是哥哥们,是妻子。
「听管事说,太医是四哥请来的?」
「是……」八福晋抹去眼泪,理了理仪容,不甘心地说道,「又欠了他们人情。」
胤禩微微皱眉,但他早就知道妻子对四福晋,从刚开始的崇敬向往,到如今厌恨憎恶,哪怕是四哥对自己的好意,也会让她觉得是在四福晋面前矮一截。
这不是几句话能劝明白的,胤禩此刻更没精神琢磨这些,缓缓闭上了眼,什么都不如性命来得要紧。
「女眷席上无人离开,大家都好好坐着,我实在不愿走后被她们议论嘲笑,我就……」
「没事了,霂秋,你做得对。」
八福晋含泪问:「胤禩,你真的不怪我?」
胤禩睁开眼,眸中晦暗无光,他很累,又想睡了,但还是抬起手,摸了摸妻子的脸颊,说道:「霂秋,守着我,我怕噩梦说胡话,你守着我,别叫人听见。」
这样的信赖,是八福晋所珍惜的,用力地点头答应后,便搀扶丈夫躺下,她就守在床边,为胤禩揉一揉因高烧而酸痛的身体,哪儿也不去。
随着胤禩病情好转,家中的一切,姑且安定下来,但八阿哥病倒一事,已在京中传开。
隔天上午,天气晴好,七福晋来四阿哥府探望嫂嫂,毓溪自然热情接待。
七福晋性情温和,又利落大方,与七阿哥成家后,将家里和丈夫都照料得极好,太后人前人后曾多次夸赞,毓溪也十分喜欢。
今日来,说是三阿哥府家宴上,与妯里们提起了四嫂嫂,因见自家侧福晋怀孕辛苦,想着四嫂嫂必定也不容易,就想来问候问候。
毓溪瞧着七福晋,说起她家侧福晋有身孕时,眼底不见半分着急焦虑,回想自己那些年怎么过来的,心里不是滋味。
但她明白,七阿哥天生残疾,且生母并不显赫,加之上上下下兄弟十几个,这大清朝的将来,轮也轮不到他,两口子无欲无求,自然什么都不急。
虽有不幸,可身在帝王家,遇上明主之父,又何尝不是万幸,没人在乎也就没人会害他,往后一辈子的安稳,不用争抢就能得到。
不过,毓溪并不羡慕,她知道,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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