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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乌拉那拉家的毓溪小姐也有五公主的活泼、七公主的娇软,是阿玛额娘和祖辈们的掌上明珠,可以在家中肆意嬉笑玩闹。
然而有一天,如两位公主这般,姐妹相见亲亲热热,手挽着手一起奔跑玩笑的光景,突然就结束了,毓溪记不得,实在记不得上一回可以在人前大笑出声是什么时候。
她要学的规矩,比兄弟们念的书还多,对她而言,规矩礼仪都不难,难的是,从此在任何地方都要端端正正。
不能与长辈撒娇,不能和姊妹们说说笑笑,在一个人丁兴旺的家族里,她很寂寞、很孤独。
而这一切,全因孝懿佟皇后生前的愿望和叮嘱,五六岁时,毓溪就跳过朝廷选秀、越过所有人,被彼时的佟贵妃内定为四阿哥未来的福晋。
小时候的她,只是觉得小阿哥长得好看,母亲问她是否愿意给小阿哥当福晋,她傻乎乎地说愿意。
之后渐渐长大,在她孤独枯燥的日子里,唯一可以“亲近”的人,居然就是四阿哥。
而胤禛的样貌品性、文武才学,无不在同龄人之间出类拔萃,不知不觉,毓溪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遗憾的是,佟皇后没能等到她和四阿哥成亲,那日在承乾宫背过人去,哭得伤心欲绝的胤禛,至今想起来,还会让毓溪心疼得不行。
好在青梅竹马一路走来,胤禛是眼下唯一能见到毓溪撒娇发脾气的人,就连爹娘相见都要守着规矩的她,终于不孤独了。
可她才几岁,不过是被逼着长大、催着成人,公主们在人前大大方方的活泼可爱,在母亲膝下的撒娇耍性子,依旧是毓溪羡慕的、向往的。
没想到,会有一日是婆婆来对她说:你也可以。
“额娘……”毓溪红着眼睛问,“这些年,我并不是外头说的那样好,也不是您所期待的儿媳妇对吗?”
德妃很是意外:“傻孩子,怎么说起胡话了?”
毓溪眼角噙着泪,垂下脑袋说:“我知道,我没少让额娘操心。”
德妃坐近了些,温和地说:“哪有不为儿女操心的,太皇太后若还在,额娘指不定哪天又要去慈宁宫挨训,太后到如今看待皇上,还是从前的心思,总怕皇上饿着冷着,在太后眼里,皇上也永远都是孩子。”
毓溪点了点头,德妃将帕子递给儿媳妇,好生道:“今日你们一路说笑的光景,必定会传出去,与其说大臣们要指责四福晋没规矩,不如说是要影射额娘不教养。因此,我对妹妹们说是在乎你的名声,到头来额娘在乎的还是自己。”
毓溪摇头:“额娘,胤禛说您从来也不在意外人的闲话。”
德妃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话恐怕还是皇上教的,这对父子最会躲懒,一句我不在乎,就能不管那些人的嘴碎,谁说额娘不在乎,我清清白白的人,凭什么叫人说三道四?”
“是……”
“不然罚你们做什么,难道我不愿意看着儿媳妇和女儿们亲近,都是花朵般的小人儿,光是看着就招人喜欢。”德妃一面说,一面细细打量孩子,“不是额娘自夸,皇阿哥还有宗亲里头,年轻媳妇若论貌美,我家四福晋可是一等一的。”
毓溪脸红了,但她知道自己生得好,托阿玛额娘的福,是比其他漂亮的人还要好看的容貌。
“可是额娘,我们在屋子里罚站,外头也不知道,会不会又编排您说一套做一套。”毓溪不敢轻浮,定下心思说,“我以后一定谨慎,不再带着妹妹们坏规矩。”
德妃却道:“你以为瑞景轩里,就没有旁人的眼睛了吗,若真叫你们站到院门外去,他们才会笑话额娘太做作,是故意教训给外人看,和那些人周旋,要拿捏分寸。”
毓溪不免紧张起来,一时也记不得,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会不会叫什么人听去。
德妃摸摸儿媳妇的手背,淡定地说:“日子还长着呢,正经的天家日子还没开始,额娘对你说这些话,是盼你珍惜眼前的光景,多几分潇洒骄傲,再过几年,你才会感受到真正的身不由己。可即便到了那天,也不必害怕,人都是一步步往前走,没有什么一帆风顺,要紧的是,在乎你的人都在你身边。”
“是,媳妇记下了。”
“阿哥府里,必定也有旁人的眼线,防不胜防。”德妃温和且郑重地说,“慢慢来,学着一寸一寸拿捏他们,你是一家之主,哪怕有人是谁的眼线,你也要凌驾于他们之上。”
毓溪不禁挺起胸膛,落落大方地回应婆婆:“额娘,我会好好记着您的话。”
儿媳妇聪慧,一点即通,德妃好不欣慰,婆媳俩说得正高兴,暖阁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五公主风风火火闯进门,婆媳俩都跟着紧张起来,谁知还大口喘气的人,自己就高兴了,大大咧咧地问母亲要茶水喝。
“怎么又跑起来,才罚站呢。”毓溪起身来搀扶小姑子,替她轻轻抚背顺气。
“我、我以为……”温宪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我以为额娘又罚你呢,他们说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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