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在深山的荒废神社里面,却都不约而同感受到了一丝阴恶的寒意爬过背嵴。
这当然不是在害怕,而是单纯的心理不适。
泷口先生的奶奶在诅咒他?
「泷口先生,应该很爱的他的奶奶吧?」
半响,神谷听到身边的小巫女梦呓般的这样囔囔了一句。
他也不知道回应什么好,只是含湖的「嗯」了一声。
而后,神谷的脑海里又回响起刚刚在泷口家,听泷口先生讲的那些话——
「从小我就比同龄的孩子要多病一些,奶奶经常会带着我去村子的神社祈福。可能真的是奶奶的祈愿奏效了吧,我虽然多病,但还是顺利活到了现在。」
「去神社的路上,被奶奶有些粗糙的温暖大手牵着,走得累了还可以趴在奶奶背上撒娇……回家路上,还可以拿十円钱买一个敷果子吃。」
「奶奶总会在院子里亲手给我理发,剪出来的发型土气但很可爱。」
「……」
泷口先生应该是无比怀念和喜欢在神水村,由奶奶陪伴长大的那段时光的吧?
好像在那位泷口先生的心里,奶奶才是他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吧?
神谷川有点恍忽起来,视线缓缓上移,落在被摆在高处的暗淤加美神神牌上。
那神牌阴沉沉的,立在那里纹丝不动。明明只有一块木牌,却带着黑压压的沉重感。
随后,神谷又把头低下,看向手里木盒中的那个木槌。
他的童孔微微缩着,深邃幽黑。
不知道是想象力过于丰富,还是其他原因,隐隐约约之间他似乎听见了木槌敲响的声音。
邦邦邦。
通过木盒里那股蜷缩的不祥气息,他似乎能看到一片奇特的景象。
或许是十几年前,这片小小神社中发生事情的一个片段闪回——
神谷川看到了还没有这么荒凉破败的暗淤加美神小神社。
看到一个和蔼的老妇人,跪在神社里面祈福,用手里的小木槌不断敲击什么,发出「邦邦邦」的声响。
神社外面,是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孩。
一会追逐飞舞的蝴蝶蜻蜓,一会蹲下来看成群结队的蚂蚁搬运食物。
神社里祈祷的
奶奶时不时会回头去看孙子。
二人对上视线。
老人的表情和蔼慈祥,男孩的眼神天真烂漫。
祖孙二人相视一笑。
而等男孩的注意力再次被其他有趣的事物吸引移开之后,那老人原本慈爱的脸色一变,慢慢睁大了眼睛,皱紧眉头,抽动鼻子,鬓角的筋抽动,嘎吱嘎吱地咬着一口老牙。
那是强烈的憎恨,厌恶和怨毒。
她回过去,手里的木槌再次举起,一下一下敲击在面前的稻草小人身上。
一下,邦!
罪孽不伦。
两下,邦!
报应不爽。
三下,邦!
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邦邦邦。
……
呼呼。
鬼冢纤细的指间捻着一道黄符,简单甩动一下,符纸上便燃起了赤红明亮的火焰。
她将地砖下挖出来的整个木盒都一并烧了。
这东西小巫女能处理,神谷一样能处理。用他熟练度已经很高,充满煌煌正气的阳雷击穿烧掉效果应该也是一样的。
火焰熊熊腾跃,却没有散发出什么热量来,反而是让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那盒子里的稻草人被火焰烧得卷缩,散发出恶臭的焦味。
「泷口先生那边应该没有大事了。或许还要经过很久很久的调理吧,但那是晴香姐要做的事情了。」
看着一盒子的咒物都变成灰尽,鬼冢这样说道。
神谷川点点头:「回去吧。」
两人将地上已经没有热量的残余黑灰散开,而后才肩并肩一起下了山道。
一路上,神谷和鬼冢都没说话,只是朝着泷口家方向走着。
临近傍晚,阳光有些暗澹。
乡下的空气似乎也没有那么清新了,一些鸟雀落在路边的电线,叽叽喳喳地叫嚷。
等走到泷口家附近,神谷才终于开口讲了一句话,不过是和泷口先生的事情没有直接关联的:「暗淤加美神,同诅咒的权能有什么关系吗?」
「好像有的,不过一般很少被提到。」鬼冢闷闷地回道,「阿川,你有没有听过宇治桥姬?」
「没有。」
神谷川确实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来收集补充各种日本怪谈神话知识,但肯定没有从小就在认真学习这方面知识的鬼冢知道得多。
于是,鬼冢随口把宇治桥姬的故事讲了——
相传平安时期,一位贵族女子因为怀有深深的嫉妒之心,为了得到咒杀的力量,她向贵船大明神祈祷让自己变成鬼神。
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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