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用手势止住了准备站起的宗镇磊,微笑着说:“这里佛宝的来源我已经清楚,现在的研究结果已经足以告慰我的先父了,也足以慰籍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朱明后裔;所以,我认为整个研究可以告一段落。至于研究报告完成后的步骤,按合同规定走完即可,后面还会有两地学校和基金会参与最终评估。”
李如慧看了一眼宗镇磊,似乎由洪锡泰说到的“金百合计划”想起了宗镇磊来时的担忧,便用征求意见的口吻道:“洪先生,还有一点,我们尚未完成对佛舍利子瘗藏处的推测,需要写进报告中吗?”
洪锡泰想了想说:“对于是否能见到真实的佛舍利子,不是我所期待的,也不在课题的范围之内;我觉得关于瘗藏地点之事,不如留给能保护此佛宝的人知晓更好。”
宗镇磊听了,点头释怀;想到自己曾担心来自东南亚寻宝团伙利用“金百合计划”残余信息寻宝的假想,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李如慧说:“好吧,先生,听您的,我们会尽快完成研究报告。”
她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需要向洪先生说明:“不过,我们在历史资料中,并没有找到永祚寺作为皇族祭祀场所的记载喔。”
洪锡泰摆了摆手说:“是否有记载并不重要,对于我们这些后裔来讲,这祭祀场所如同犹太人重返故里所见的‘哭墙’,在历经几代人流离失所的苦难后,现在只要确认有福佑族人的所在,心里就踏实了;话说回来,为了保护族人,这里是不可能留文字记载的,否则清朝时这里就成为追杀朱明族裔的险境了。”他又指了指心,说:“心中的,只需要心知道,全都留在心中就好。”
洪锡泰看着两位,顿了顿说:“本来为了保证课题研究的客观性,我不想让研究受到私情干扰,准备在研究报告交接时再公布我的家事,并且已经写成了一封信准备最后交给李教授,但世事难料啊!”
李如慧听到洪锡泰提起李教授,便问:“先生怎么看李教授的事?”
洪锡泰没回答,只是伸手招来一名手下工作人员,对她耳语几句,工作人员快步离开。
洪锡泰目光深邃地说:“一个人是否高尚,不是由社会地位来判别高低,而是因他的精神境界决定,这是因果关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高尚者对‘诸恶’自然远避,对大众必然‘奉行’善爱;反之,贪婪和为己之人,地位再高也不可能留下圆满结局。”
那位工作人员匆匆走来,手里端着一个圆铜盒。
洪锡泰接过圆铜盒,先是用茶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刻有精致观音像的铜盒盖,然后小心打开,从盒里拿出两条布条;一布条上写着“昼は山に従って尽き”,另一条写着“黄河は海流に入る”。
李如慧与宗镇磊都只见过李教授展示的那一条,另一条则是初次见到。
洪锡泰轻轻抚摸着布条,自言自语:“警方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让这俩兄弟终于可以不再分离了。”
宗镇磊和李如慧默默听着,没有做声,他们不想扰乱洪先生此时思绪。
过了一会儿,洪锡泰说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写的就如同是我的血脉归所,这也是对后人的人生观念的期望啊!我是由警方告知拾到两条布条,才意识到李教授就是守寺人的后裔;虽然这布条并没有像我先父期待的那样,由双方的后人将它合二为一,但整个事件破碎的元素终究还是聚合一起,此似天意,这也足以告慰两位先人了,亦使我得以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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