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说:这有什么的,以前尼姑庵没饭辙的时候出去要饭,冷馊饭也吃过。
看她还在生气,苏瓶道:“你也甭跟我置气。收了钱,我才能更好的办案。否则我这样成天跑,不需要花钱吗?以前我是督捕,能去刑部账房支款报销,可现在人家还搭理我吗?那我怎么办,自己搭钱啊?我也是为公家考虑嘛。”
虽然梅染当时没吭声,可当他们离开黑市的时候,却跑去刚才吃馅饼的路边摊看了看面盆。或许,那路边摊并没有用黑市加工过的面粉,可梅染的眼神还是缺乏善意,把那个烙饼的大娘看得发慌。
烙饼摊距离县衙不远,视线那头有几个不良人,抬着一个受伤的人跑进衙门。这时苏瓶想起张发奎的那些话,正打算找个时间告诉童引,于是便招呼梅染去那边看看。
来到不良人公署,见童引皱着眉头站在大厅,而他面前有一个受伤的人,正在接受医治。那人腹部受了刀伤,失血严重,脸色惨白,郎中正用针线为他缝合。
梁朝没有太好的杀菌药物,人一旦受伤,很考验身体抵抗力,也可以说是听天由命。
见苏瓶来了,童引对身边人吩咐几声,坐进小室。
当苏瓶道出丢失弩机的真相时,童引怒发冲冠,面红耳赤,紧握着拳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把他当朋友,他却如此害我!”
童引愈发懊恼,把幞头摔在椅子上,抓了抓头发,使得原本规整的发髻,变得乱蓬蓬的。
这时苏瓶才知道,不良人队伍已从兵部抽离,据说是皇帝的意思。皇帝欲选出一名不良都尉,统领南北两支队伍。而皇帝选都尉的办法,是给两个不良帅同样的任务,让他们去完成。可以说是一场竞赛。
虽然这是皇帝的计划,但负责监督评审的人不是皇帝本人,而是内侍省总领太监张大利。(这是张大利说的)
其实,童引完全可以让老丈人鸿胪寺卿西门载勤,去找张大利疏通一下。可童引却与北县不良帅鲍安有君子之约,决定公平竞赛。
“我这二十几年算是白活了,真是有眼无珠,竟把小人当朋友!”童引拳头砸在桌面上:“我还纳闷,我的暗桩藏得好好的,怎就突然出事。现在我想明白了,一定是他搞的鬼!”
童引好像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详情不便对苏瓶梅染透露。但可以听得出,他的一些计划被人破坏了。外面的伤员,就是他派去的暗桩,或者与暗桩接头的人。
看童引难过的样子,苏瓶打算让他静一静,于是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童引一把拉住:“宝玉兄弟帮我大忙,不能让兄弟白跑一趟。”
苏瓶道:“童帅不必特意感谢我,原本我来你这里,是要打听事的,只是你现在忙于公干,我看还是明天再来吧。”
童引整理了一下头发,戴上幞头,道:“方才童某多有失礼,还请宝玉兄弟见谅。我看你有什么话还是今天问吧,明天我又不知去哪里忙了。万一找不到我,怕是要耽误宝玉兄弟的事。”
苏瓶点点头道:“现在刑部在查原千牛卫统领胡超,我知不良人消息灵通,我想打听关于胡超的事。”
童引道:“你在查他什么?”
苏瓶道:“贪腐。”
童引皱眉想了想,道:“贪腐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缉拿盗匪。不过你说得很对,不良人知道的事确实不少。说到胡超,我知他在当统领期间就养了六七个小老婆。凭借他的月饷,养活几个小老婆不算什么。但问题是他的那些老婆都很能挥霍。”
苏瓶道:“在他当统领期间,克扣军饷,假公济私,已被天德皇帝惩罚过了,所以那些事不必再提。我想问的是,他祖上是干什么的。”
童引道:“我会帮你打听。三天内给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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