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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都是她不能在信中写出来的,有一段时间她甚至不想再写信,被嬷嬷催着应付了几封,却又不想太过敷衍,叫嬷嬷看出来,于是便随意写了几个字,再画了一些小像,简笔勾勒出,扑蝶的她,睡懒觉的她,发呆的她。
如此即可少写几个字,又可过了嬷嬷那关。
细细数来,姜姒这五年里,写了不下几百封的信笺,可收到晏昭的回信却寥寥无几,姜姒不知道的是,她写的每封信,问的每个问题,晏昭都仔仔细细地提笔写了回答,偶尔实在忙了才会写几个字,又在纸背写着请她谅解的小字,等空闲时候再去翻看她的信,一字一句地写回答。
周嬷嬷私下扣留了不少信笺,将晏昭话少的信给姜姒看,只说殿下如何丰神俊朗,仙姿逸貌,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周嬷嬷看不上老头,但在这件事上,两人出奇的一致。
实在是晏昭的回信太厚,一字一句、琐碎、细腻又温柔,直叫嬷嬷心惊,殿下身份尊贵,而姜姒不过是一介孤女,仰仗着娘娘,才得了这天大的幸事,能够嫁给殿下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殿下合该是高不可攀的。
而她又实在了解姜姒的性子,不是个安分的,嘴甜会哄人,狡黠灵动,又惯会顺竿子往上爬,若是叫她知道殿下这般在意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这岂不是乱了体统?再往后若是恃宠而骄,学着摆弄殿下,那可如何是好?
姜姒便在这种刻意的误导之下将自己贬进尘埃,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晏昭,甚至生出自己配不上他的心思。
又想着他常年在外求学,定然不会像自己一般被拘在宅院里,遇上的女子繁多不胜数,难免会遇上一个怦然心动的,且自己和他差着年岁,难免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他却觉得幼稚。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使得姜姒几度想退婚,终于在皇宫见到贵妃相看别家贵女时下定了决心,含着泪一字一句写下退婚书。
熄了退婚的心思,还是荀玉一遍遍地反复强调晏昭十分在意她,不会退婚也不会娶别人。
晏昭将小姑娘放到床榻上后,小心翼翼地盖上的衾被,冷声命令身后的胥松去请医师过来,还是再看一遍诊,他才能放心。
过来的是个山羊胡,身材干瘦着一身灰袍的中年人,仔仔细细查看一番说出了与杜明源同样的话,而后开了张单方。
晏昭放下心,将药方交给胥松,他立即去了厨房。
屏退内室婢女后,晏昭缓缓坐在了床边上,轻轻抓住了姜姒微凉的手,她的手很软,很白,也很小,指甲粉白,透着无言的精致。
他神色幽深,凝眸看着陷入昏睡的少女,晏昭无比确定,这辈子非她不娶,却担心小姑娘还是太小,不能明白他的情意。
他一向言辞机敏,此时却有些笨拙的说不出口,也不知如何去说,他恨不能现在就将人娶进门,放在眼皮子底下,这般她便不会遇到这些恶意或是危险。
也不会患得患失的犹疑想要退婚,更不会觉得自己要纳她为妾。
现在的晏昭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应该直言自己就是晏昭,也不会这般弯曲晦涩的表情,只是事已至此,无可更改。
如今更让他发愁的是如何说服姜姒跟着他,而不是待在京城。
即便新立的府邸有他安插的许多影卫,可晏昭还是无法放心,那些杀手让晏昭心存顾虑。
过了一会儿,晏昭命侍女进来给姜姒擦身换衣,她身上有外伤不能碰水。
待侍女影轻声应是,他才离开了这里。
裴让回来了,不出他所料,那黑衣人的头领还是逃走了,他们俘获了不少黑衣人,一个个都被裴让关进暴室拷问。
这些人无一例外,后颈有一个蛛网一般的裂纹。
这正是江湖中的一个杀手组织,名曰无相阁,只要酬金足够丰厚便会有杀手为其卖命,达成雇主的目的,一旦任务失败,将会赔付三成的酬金。
这并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些人都是只要出得起价钱便能买动的亡命之徒,晏昭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何人出了这丰厚的酬金,又有什么目的。
若是不查清楚,便是头悬利剑始终不能心安。
晏昭吩咐裴让彻查到底后,复而回到了主院,小姑娘换上了一身纯白的细绸寝衣,濯了发,擦了身,香香软软,睡颜酣甜,粉扑扑的。
晏昭不由弯了弯唇角,静静看了一会儿,下人送来熬煮好的汤药,轻轻叩门,晏昭从婢女手中接过药盏,放在床然边的小几上,轻轻扶着小姑娘的肩,让她坐了起来。
姜姒是被苦醒的,几乎是在汤药入喉的瞬间醒来,她肝都要被苦出来了,不由皱着眉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却见自己身处一张极为华美的大床上,连纱幔的绣纹都透着不可言喻的繁复精美,自己换了一身,头发披散,满身香气,而面前之人正是荀玉,自己正窝在他的怀中,他手中还端着药盏,正是哭得自己醒来的药。
姜姒不由仰首,看到了他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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