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了战友的心念,开始动摇。他开始怀疑战争的意义,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只有靠战争才能捍卫自己的信仰吗?如果伙伴可以复活,昔日的时光可以卷土重来,让这该死的信仰见鬼去吧。
疯狂的元素之力撕扯而来,他才在剧烈的疼痛下看清了现实——他们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即便他们可以通过声音表达自己的情感,然而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情感,就算是同样的情感若没有共同的理念,就无法共鸣,灵犀。
他们并非是自私的生灵,他们只是都太傲慢了。
他倒下,黄金血流满地,他的身体残缺不堪,下身被元素湮灭全然不见。奄奄一息的他,仅靠一只手,拖着残破,血肉模糊的上身爬到伙伴的身边。
昔日的时光依依浮现,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伙伴的时候,这个世界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黄金树的光芒逐渐由金色转化成了银白。皓白之光,越来越亮,逐渐淹没世间的一切,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光比黑夜更可怕。
因为黑夜容许光芒,容许万物,而光阴没有杂质,容不下任何存在。
光阴无情,冰冷,如同律法一般。金色也好,皓白也罢,它们驱散了黑暗,却掩埋了一切。
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冰冷,他们都感受了某种跋扈至高的力量,将他们所有黄金一族推向绝望孤寂的深渊,他们无法抵抗,就好像在金色的秋季被连根拔起的荒草,等待他们的是象征死亡的,白色,冰冷的寒冬。
世间所有的色彩都烟消云散,他们被皓白所埋葬,整个世界除了白色与死寂,空无一物。
不单是晴暐,所有暴走的虫人都以不同的身份与视角看到了那场战役,那是他们身前最难忘最痛苦的记忆。
他们陷入了绝望,感觉脑中也有一片皓白,正吞噬着他们每一寸神经。
那片皓白到底是什么?
除了那个生灵,谁又会知道?或许生灵所有的悲剧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就像在白纸上,留下笔墨与故事。
晴暐快要癫狂,他从梦魇那里得到的不单单是力量。
梦魇到底是什么?
虫人作茧自缚的时候,去往的光怪陆离的梦境,破茧醒来后他们很难记起,在梦里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就像被梦境摆布的玩偶,暴露出最原始的情感,又追随着自己的情感于欲望,跳入猎人的陷阱。
破茧后的他们,身体进一步提升,也能更加随心所欲地操纵元素。他们还额外得到一个可以随时发动的强大力量,就像在他们心里有一个按钮,只要轻轻按下,庞大的力量就会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身体。伴随着力量涌入,还有上古的情感,与记忆,于是他们终于想起了曾经在黑暗的茧内所做的那个梦。
谁能在梦里保持着清醒?
无论梦境多么的荒谬,多么的天马行空,也不会有谁会觉得那是梦。
梦里的生灵不会怀疑梦境,就像现实中的生灵不会怀疑现实一样。
他们都以为自己就是梦里的那个追随剧本演绎的角色,无论梦境从何时开始,自己又是什么模样,拥有怎样的记忆。
从未有谁怀疑过,就像没有谁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
梦魇即将吞噬晴暐,他大杀四方,大吼大叫,任由身体去宣泄情感。他飞奔而出,一禾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强行将他从空中拽了下来。
怪物好似看到了机会,一拥而上,晴暐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却被一禾一只手压得死死地跪在地上。
“差不多就行了。”一禾冷冷说着,催动意念施展元素,四周突然被元素照亮。一禾只用一只手牵动引导元素攻击。毫不起眼的元素微粒,散发出各色的光亮,好似无数萤火虫,在黑夜里突然亮了起来,在触碰到魔物的瞬间,它们轰然爆炸,光彩斑斓而夺目。
——这是多少种元素?
晴暐恢复了理智,一禾的声音好像一把利剑闯入他的脑海,将那一片皓白劈成两半。而他狠狠抓住晴暐肩膀的手,所制造出的疼痛,如同一盆冷水,直接将熟睡的晴暐给泼醒。
与此同时,晴暐还感觉到一股不可思议的震动。他相信,这也是一禾所制造出来的。他抬头看一禾,找不到一丝暴走的迹象。
晴暐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心想,如果这个家伙使用梦魇的力量,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他会想自己使用梦魇的力量后,开始失控,以及那些直接闯入脑中的记忆,便不由得颤抖,冷汗淋淋,心有余悸。
“我看到了……”他想告诉一禾自己暴走后的所见,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看到了上空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黄金阵。
他回头看,只见远处华佗模糊的身影和两团金色的圆球,而那正是华佗的双眼。他脚下的元素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升到了空中,在阵的中心,女子捧腹呻吟,已经神智不清。
元素阵突然金光大现,纹路就像活物一样,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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