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脸色始终不放心。
谢松照终于从他的棋局里抬起头来,「洛川?行,我去找他。」
荀青野指着外面道:「那不是来了。」
谢松照笑着拱手打趣他,「钟神医游历回来了?」
荀青野和他见过礼便离开了,钟洛川放下背着的包,没好气道:「哟,这不是侯爷吗?今年舍得回来了?」
谢松照端茶给他,「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钟洛川把灌下去,「怎么了?」
「嗯?」谢松照装得一副乖样。
钟洛川冷哼,「去年写信问你回不回来,你说什么?回!还给我带好酒,结果呢?」
谢松照干笑,「这……忙……」
钟洛川继续数落他,「前年!问你回不回,你说什么?回!也说带酒,结果呢?」
谢松照连忙给他添茶,「真忙!真忙!」
钟洛川,「哼,大前年,还是问你回不回,你说回!结果将近年关给我写信说你收了徒弟,不回了!」
谢松照给他作揖,「钟神医,我错了,你就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别跟我计较了,我也想回,后面那两年是真走不开,这样……我明年一定给你带好酒!」
钟洛川数落完气也就没了,笑骂道,「去你三姑爷的。明年再不给我送酒,以后行走江湖别说咱两是兄弟。」
谢松照伸手给他把脉,「一定一定。你给我看看,我这身体怎么样?」
钟洛川脸上的笑一丝一丝的落下去,脸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你三姑爷的,怎么搞的?这么这么严重?」
谢松照心下一沉,勉强笑着收回手,「先帝都入土了,你还骂他。」
钟洛川咻的一下站起来,「我去藏书楼翻医书,你现在先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我……我……」
「洛川。」谢松照平静的喊他,「算了。」
钟洛川不信邪,又给他把脉,「你之前为什么不写信找我?我的医术不比别人放心?」
「放心,我给他用的都是好药。」漼辛理倚靠着门。
「师兄?」钟洛川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师兄你怎么……」
漼辛理过来坐下,「林帅派我跟着他北上。」
「北上?!」钟洛川转头盯着谢松照。
「侯爷,陛
下给您写的信。」归鸿拿着信翻来覆去的看,「这信纸有点奇怪,像是绢布。」
谢松照打开一看,是衮袍的一角,众人没见过衮袍,谢松照摁着额角叹气,「内务府这不得记恨我啊。」
钟洛川听不懂,转头拉着漼辛理,「老师不是在东洲吗?你怎么没去请老师?」
漼辛理摇头,「老师没在东洲,师妹说老师八月份就外出云游了。」
钟洛川抓着桌沿摇晃,好好一局棋就这么乱了,谢松照笑道:「漼兄都说了,我怎么说都有不惑的寿数,你难道给我少诊了两年?」
「呸呸呸,晦气!一天天的胡说八道。」钟洛川不死心,拉着漼辛理就要去藏书楼。
归鸿给他将炭火烧得更旺些,谢松照无奈的将信摆在案几上,「陛下现在太信任我了。」
归鸿不解道:「那不好吗?」
谢松照摇头,「君恩难测,若是我现在就死了,那这份信任就会一直在,而且会加到明朝身上……但若我一直活着,那就不好说了。那个位置太高,没有人能陪他。」衮袍细腻,捏在指尖却有些烫。
归鸿手上停了一下,「您为什么突然这么担心?」
谢松照将信纸递给他,「他要给我加王爵,享公权。这简直……我身上又没有军功,封侯已是极其引人注目了,现在他这番作为,叫我担心。」
归鸿看着他苍白的脸,「侯爷,您当得起,您这一身病痛,全是因为……」
谢松照摇头,「为国为民,不单单是为他。」
风雪落满庭院,红梅一晃一晃的点着头,谢松照坐在窗前,指尖捻着那块柔软的布料,思绪被风送到千里之外是燕都。
燕都。
「公子,安好,侯爷的信已经到了。」白拾跟在顾明朝身边禀报,「府上的一应事物,账本一切正常,人亲往来的礼物属下都已经办妥备妥,随时可以去登门拜访。」
顾明朝将大氅取下来,「那些事情你安排就好,他的信呢?」
白拾立即将信从袖子取出来,「这里。」白拾好奇的问,「公子,侯爷说了什么?」
顾明朝将信第给他,「吉祥话,说过年好,让你们好好办年宴。」
白拾将信收起来,「那属下等会儿去给侯爷回信,年宴属下已经熟悉了章程,立时就可以动手。」
顾明朝换了件衣裳,「我等会回来也要写信,你一并送出去,备马我要进宫。」
「是。」
武德殿。
「陛下,安乐侯求见。」万慎躬身道。
嘉祐帝疑惑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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