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名团丁道:“大人容禀,我二人至今也不知犯了何法,不仅被关进大狱,还被连打了三顿。大人如若不來衡阳,我们也要到省城,斗胆去问您老一句话:我二人是受命行事,又未干犯法的事,官府如何这样对待我们?莫非彭大人募勇,是未经官府同意的?”
曾国藩转头问王睿:“王令,他们说的可是实情?”
王睿起身答:“他们满嘴胡说,并无一句实话。他们若无犯法之事,下官怎能好好的把他们开除勇籍?又如何平白无故要打他们的板子?”
高个子勇丁道:“下人大胆问知县大老爷一句:大老爷说我们犯法,我们到底犯了何法?我们不过是想问问烧栅栏的事,莫非这就是犯法?”
王睿道:“烧不烧栅栏,是本县的事,你们有什么权力问?你说你是奉命行事,你们就未扰民?”
曾国藩看一眼骆秉章道:“抚台大人,您老还有什么不明之处?”
骆秉章抬头问道:“王盔慧,你告诉本部院,为什么要烧毁栅栏?你难道不知道那是新选的扎营之地吗?”
王睿施礼答:“抚台容禀,团练驻扎衡阳,这本沒有错。但不知会地方便自选防地,这是不是错?如果任由团练随便扎营训练,百姓还要不要活?”
曾国藩对两名团丁说道:“你们到外面候着,本大臣给你们一个公道就是了。下去吧。”
两名团丁一听这话,忙对着曾国藩连磕了三个响头,便厮扶着退出签押房。
曾国藩高喊一声:“來人!”
两名湘勇亲兵应声走进來。
曾国藩冷笑着对刚刚坐下的王睿说道:“王盔慧,你给本大臣站起來!”
王睿见曾国藩说这话时眼露凶光,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急忙站起來。
骆秉章忙道:“曾大人,有话我们坐下慢慢说,您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曾国藩沒有看骆秉章,阴着脸对王睿说道:“王盔慧啊,本大臣一直念你为官清廉,署个缺分不易,从沒有难为过你。这次若不是你行事太过乖张,本大臣仍不想走这一趟衡阳。你应该知道,为官清廉,本是一名官员的本分,并非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国家给了你俸禄,你就该给国家办事,该为百姓办事。本大臣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王睿低头答:“下官听清楚了。”
曾国藩接着说道:“团练扰民,与贼匪同;若官府扰民,亦是不该。你从打到任,不仅扰民,还到处兴风作浪。刘子默并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却咄咄逼人。湖南官场,都说你是好官。可你在本大臣眼里,不仅不是好官,反倒是个劣员。如今江西事急,我湖南乏兵防守,必须要兵勇共同來维持局面。本大臣要想坏掉你的前程,只需上个折子也就够了,根本不费什么事。”
王睿一听这话,猛然抬头说道:“大人这话,下官怎么越听越糊涂?下官不过是打了两名团丁,又无大的过错。大人张口劣员,闭口劣员,下官就算不是能员,但也不会是劣员吧?下官想问大人一句:大人要参下官什么?”
曾国藩把头转向骆秉章,阴着脸说道:“抚台大人,您都亲眼看见了。本大臣到省城之后,地方上的事情,从无过问。可现在,本大臣不能再沉默不语了。本大臣万沒想到,湖南的吏治,竟然坏到如此程度!您身为一省封疆,是对得起朝廷,还是对得起百姓?”
骆秉章急忙起身道:“曾大人,您消消气。”
骆秉章掉头对王睿大声说道:“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你给本部院出去!”
王睿脖子一挺道:“下官身为两榜出身的朝廷命官,不是什么东西!下官无错!下官清如水、明如镜,不是劣员!不出去!”
曾国藩用手一拍桌面,对亲兵大喝一声:“把他的顶戴给本大臣摘了!本大臣参不倒你,以后决不再踏进官场半步!”
两名亲兵上前,把王睿的顶戴摘下放到桌案上。
骆秉章气愤地对王睿道:“你这个糊涂虫!你还不向曾大人陪个不是!”
王睿大声道:“抚台大人莫管,下官今儿就是要看一看,曾大人参下官什么!下官如何变成了劣员!”
骆秉章起身大叫道:“快來人!”
骆秉章话音刚落,两名绿营亲兵走进來。
骆秉章手指王睿吩咐两名绿营亲兵道:“把他给本部院拉出去!”
王睿大叫道:“下官无错!下官不是劣员!下官不出去!”
两名亲兵把他生拉硬拽了出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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