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方圆上百里的大草甸子,狼虫虎豹整夜在你的屋前屋后转悠!所幸啊,营里的军兵们,也还都知道老夫有些来历。要不可惨啦!”
鲍起豹眼珠一转道:“侯爷,曾涤生这件事还不容易吗?——侯爷就直接,给咱家万岁爷,上个折子,参他曾涤生,丁忧期间插手地方政事,不就结了?何用访听啊?——就算闻风而奏又能咋的!”
琦善长叹一口气道:“鲍老弟呀,老夫现在仅仅是个提督。武职参文官,不合体例呀!”
清德这时眼珠一转插话道:“侯爷何不把折子改成书信送给御史去办?”
琦善道:“偏偏老夫位在湖北,湖南的事搭不上界呀!——别再让天下人,说咱是挾嫌报复。鲍老弟呀,这件事,只能你出面替老夫去访闻才合适。”
鲍起豹道:“卑职如果能办,何必侯爷费口舌。侯爷有所不知,巡抚衙门有个师爷叫左季高的,是曾涤生的挚友。就算御史上了折子,如果巡抚衙门矢口否认,还不是和没做一样?——卑职的意思,最好鼓动哪位大学士,或军机大臣,参他一本,这事才牢靠。”
琦善不再讲话,又喝了一会儿茶,略谈了谈战事,便起身告辞。
不久,湖北巡抚青麟也来到长沙的临时湖北巡抚衙门。
这时的长沙,成了大清开国最热闹最繁华的时期。光二品以上的文职大员,就有七八位,武职大员更多。往来的绿呢、蓝呢大轿,把长沙百姓的眼睛都看花了。
湖南巡抚张亮基知道这样下去,终要酿成事端,便把左宗棠找来商量办法。左宗棠这时心中已替中丞大人想到了一个主意。
两个人在签押房先谈了几句天气,这才谈正题。
张亮基重重叹一口气道:“季高,你估算,这武昌何时才能收复?”
左宗棠愤愤地说道:“青麟是满天下皆知的胆小鬼,而琦善则是大清国数一数二的大混蛋!”
张亮基急忙低喝一声:“季高!你这张嘴,早晚要给自已惹祸端!本部院问你什么,你便讲什么——须知隔墙有耳。人的脑袋只有一个,你看这武昌——”
左宗棠脸一红,自嘲道:“也就是中丞大人能容纳季高——要说收复武昌么,依季高看来,怕不是一时半时便能办的事。就现在湖北的兵力而言,自保尚且难,何谈进攻?——朝廷现在把重兵重饷都投向了江南哪!”
张亮基长叹一口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湖北巡抚衙门和湖北提督府,也总不能长驻长沙不走啊!长沙现在算什么呢?本部院这个堂堂的湖南巡抚,现在倒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白天怕公婆,晚上怕丈夫啊!”
左宗棠从袖中摸出一个折子,往张亮基的手里一递道:“季高已替大人拟了个折子,请大人看一看,使得使不得?”
张亮基心里先赞叹一句:“真不愧今亮二字!”便急忙看起来。
看着看着,张亮基忽然眉开眼笑。他把折子一合道:“誊抄一遍,今夜就拜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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