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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整的雪面衣摆拂过,咯吱咯吱的雪声。
伞沿倾泻少年单薄的身形,遮盖漫天的鹅毛大雪。
夹着雪絮的唳风在此刻停止。
缓缓的,少年抬眸,转了过来,神情恍惚。
迟钝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手,攥着木柄,并拢的细指被肃寒的天冻的惨白。
越过伞柄,顺着宽大的广袖往上,在脖颈缠绕的一圈白布顿了顿,随即,撞进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
竟是她,黑黝黝的眸子沉寂灰暗,在此时,有了一丝的光亮。
少女松开手,伞轻飘飘落下,伞檐一角陷入松软的雪里。
走到他身前,十指抖开黑色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泛着玉色的手指捏着两根黑系带,眉眼低低,长睫忽闪,将衣带细致的系好。
玉微没走,任凭风吹,雪落了一身。
俯身捡起伞,为少年撑起一方不足以挡风雪的狭小空间。
少年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瞧着她,一开口便是咳嗽。
“咳咳。”
咳弯了腰。
喉间像有一根极细的毛在挠。
姜郁支起身,望着她,没有嘲讽,没有厌恶。
只道:“你的伤还未好全,回去吧。”
长睫煽动,复又恬淡坚定的望着他,一如那日在湖边自刎的神色。
“别赶我走,我想陪着表哥。”
“你可知,我要跪几日。”
姜郁以为她不知道。
“知道,钦天监说,这场大雪会下半月。”
真傻,也是,能挥剑自刎的女人,能聪明到哪儿去。
乌黑长发、白裘落了许多白絮。
姜郁转过了头,望着前方长阶络绎不绝的文武百官步入勤政殿。
朝官们开始上朝了。
“你想要什么?”
有些暗哑的嗓音,淡淡的问询。
“希望表哥停止对沈家的报复。”
少年转眸看了她一眼,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姜郁讽刺的笑了笑,转过头,不愿再多看她一眼,厌恶翻涌了来。
“白日做梦。”
一口回绝的嘲讽,并未惹怒玉微,毕竟,亡母之仇,不共戴天。
顷刻,两人无言,一高一低,在茫茫大雪中。
“为何不走?”还是姜郁先开口问。
“为何要走?”玉微有些疑惑。
“我没有答应你的要求。”
“我并不是为此而来。”
少年终于转眸看她,神情疑惑,开口问。
“那你为何而来?”
“为了幕艾之人。”
黑眸凝滞,许久没有神色。
思虑极快的大脑忽然有些不能理解幕艾二字,幕艾是…爱慕的意思吗。
大雪婆娑,撑伞的少女神色温柔,表露了心意。
“我钦慕表哥。”
直白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双眸皲裂,露出了片刻的真实。
迅速的,少年转过了头,手攥紧了雪,不敢看她。
姜郁慌乱如麻,所幸大胆的人并未再开口,他得以喘息。
直到群臣下了早朝,从身边经过,两人都没有说话。
看到她的那一刻,无可否认,心头升起陌生的情绪,慌张,不可置信,喜悦,齐齐涌了来,还有不可忽视的愧疚和憎恶。
玉微从侧面望过去,恰好看见少年高挺的鼻骨和漂亮的眼睛。
原本,她是想着,送完衣物,便回去的,可是当看到阶下少年瘦弱却挺直的背影,透着一股隐隐的脆弱,她心软的一塌糊涂,眼眶有些发热。
罢了,终归是沈家欠他的,便由得她来还吧。
方才少年问她为何而来时,有个太监在那石狮子后,躲着在听。
担心是旁人的耳目,她说了祁宴的言辞。
不知站了多久,腿已冻的僵直,她尚且穿着一身冬裘,亦被冻的如此难受,难以想象,少年穿着单薄的衣物,是如何度过这三日的。
忽然,她又想到了姜郁母妃的事情,宫中传出的消息说是她姑姑下的毒。
那日闯入他的营帐,少年正在挥刀自残,她卧床养病那几日,屡屡回想起那血腥的场面,她想了许久,在她看来,当时他母妃的事,有许多的细节没有被披露,内有隐情。
“你在想什么。”
一语打断思绪,她回神,少年似乎已看了她许久。
浅淡镌刻的面容淡淡。
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没有谁比他更知晓此事了,于是,她开口问了。
嗓音很轻,恐激怒了他。
“可否,为我讲一讲当年你母妃的事。”
意外的,少年并没有生气,神色很平静。
“当年,我母妃被沈云陷害,入了冷宫。数月后,我母妃突发奇症。皇后请了院首来为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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