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怕万一遇到乱兵丘八来抢劫财物,所以把兄弟们叫来组成个护院队,守着大伙儿吃饭的家伙。东家说了,是留是走全凭自愿,留下来的人每人补贴一份米面,不想留的人现在就可以回去,不强求。”说完,停下来看着大家。
大伙儿低声议论了几句,林冲抬头说:“我留下来。”韩老六跟着说:“我也留下来。”大伙儿于是纷纷表态愿意留下来。
曾三拍拍手,让大家安静听他说:“既然大家都选择留下来,我就给大家说几句接下来的安排。护院队由冲哥和韩老六带队,这几天吃住都在院子里。白天一起守着院子,晚上分三班轮流巡夜,遇到什么情况就大声示警。只要熬过了这几天,东家绝不会亏待大伙儿的。”
曾三说完,林冲带着大伙儿去院子里,一人挑了根青杠棒防身,又和韩老六一起商量着晚间怎么排班巡夜。安排好一切,才和德成、曾三他们一起回屋里。
屋里烧着炭火炉,暖烘烘的,林冲一边把手伸到炉边烤着火,一边说:“不是说委员长在省城嘛,街面上咋会越来越乱呢?”
曾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们还不知道,委员长昨天就飞走了,去了台湾。”
德成惊讶的问道:“委员长不是号称要依托西南三省,拼死抵抗吗?怎么又跑去台湾了呢?”
曾三一笑:“还不是因为本省的几位军政要员在彭州龙兴寺集体通电起义反正了,委员长哪敢还留在省城,他害怕像当年在西安一样,被人给活捉了,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即飞往台湾了。”
林冲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川军的刘、邓、潘几位长官都宣布起义了?”
曾三点点头:“不止这三位,还有好些不满委员长的人士都一起参与了。现在省城以及周边地区只剩下胡宗南第五兵团的七个军,大约还有五万多残兵败将在守卫,可他们要面对的是共产党的二十多万大军,我想他们是肯定守不住的。”
韩老六附和道:“对头,这几爷子欺负起老百姓来就凶神恶煞,遇到能打仗的共产党大军就屁滚尿流。”
曾三说:“我个人觉得省城失守是早晚的事,就怕那些国军逃跑的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以我们这几天要尤其提防他们乱来。”
林冲喝了口茶,问道:“对了,三哥,你咋个不跑呢?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想走也走不了,你是一个人,要走很方便的呀。”
曾三笑了笑,摇摇头:“先不要说走得了走不了,我就是跑出去了,又能去哪里呢?就算是到了台湾,我们这种一无权二无钱的小老百姓,又能怎么样呢?我自己觉得还不如留下来的好。如今这个世道,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我不信共产党来了,局面能比现在还糟?”
众人又说了一阵闲话,林冲和韩老六出门带着大伙儿巡查院落各处去了。
德成小心翼翼地问曾三:“三哥,你咋晓得那么多机密的事呢?”
曾三坐在椅子上,抬头打量了一下德成,随意地说道:“我的牌友多,党政军的,社会上三教九流的,啥子样的人都有,消息灵通不是很自然吗?德成觉得有啥不妥吗?”
德成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三哥挺厉害的,啥都晓得些。不像我们这些土鳖,出了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曾三笑笑,低头做自己的事,不再说话。德成在桌边坐下,怔怔地望着窗外,一只老鸦“呱呱”叫着飞落在院子里大树的枯枝上,给冬日的午后增添了几分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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