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人话的阿琼轻轻摇着尾巴,轻巧地迈开步子走在最前面,身影颇有种一夫当关的坚决。
“看吧,”何芊蔚说,“它甚至不愿意等等我。”
等主仆几个转出卧室,迈进膳厅的时候,阿琼已经跃到了餐桌上,低头和碗里的小鱼干激战正酣。
何芊蔚路过阿琼身边,顺手撸了把猫头:“吃饭的时候倒是跑的比谁都快,也不知道是谁平时连逗猫棒都懒得扑。”
阿琼抖抖耳朵,连眼神都没分一个给聒噪的人类。
今日的瑶光殿没等到萧载阳,反而先迎来了一个淑妃。
当年的后宫中有容妃在前,淑妃虽然不至于处境落魄,却也一点插不了手宫务。
结果随着何芊蔚翩翩而至,容妃的名字渐渐沉寂下去,淑妃却意料之外地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平白得了个代管六宫的差事。
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
淑妃心里门儿清,知道何芊蔚才是自己的恩人,刚开始不知道废了多大劲想拉近二人关系。
可惜何芊蔚对交际实在没什么兴趣,自然找了无数理由来推拒,久而久之,淑妃也放弃了自个的打算。
像今日这般,淑妃亲自找上门来的情形确实不多见。
何芊蔚与淑妃尽管关系不亲密,双方却早已有了种不轻易打扰的默契,如今虽感意外,但还是决定与对方见上一面。
刚一碰面,淑妃就带着热情的笑匆匆走上前,扶住了正准备行礼的何芊蔚:“姑娘和我客气作什么?只管坐着就是。”
这也太热情了些。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然而何芊蔚左想右想,也不觉得向来安分守己的淑妃会在这当口上给旁人送把柄。
她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顺着对方的意思收起没做全的礼数,各自坐到了桌边。
刚坐定,淑妃就一招手,让后头的玉锦走上前来,将怀中的十数张画卷放到桌上。
何芊蔚满心困惑地看着主仆二人:“娘娘这是做什么?”
淑妃便答:“陛下知道姑娘心中不爽利,恐怕没有什么赏花的心思,特意吩咐下来,叫宫中也办一场赏花宴,让姑娘好好散散心呢。”她说着,抬手抚过那些画卷,笑意盈盈道:“本宫久居宫中,去不了那春日宴,却也是听说过的。”
“宫中这一场赏花宴,必不会比那春日宴差上多少,而邀请哪些人来,更是由姑娘说了算,只管挑些顺眼的,或者邀请友人来便是。”
可这又和桌上的画有什么关系啊?
何芊蔚张口欲问,淑妃却如同早有预料一般,压根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展开了画卷。
得,没什么问的必要了。
何芊蔚心中吐槽不断,面上却一脸严肃,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跟着淑妃的动作看向那画卷。
上等的宣纸默不作声地铺开,而上头竟是张人像。
不仅如此,更是个唇红齿白、眉间风采奕奕的少年郎的画像!
何芊蔚当场愣住。
难怪特意提一句春日宴呢……
陛下这是好心办了坏事,干脆直接让淑妃娘娘做东道主,叫我先挑好了人选,再把瞧上的世家公子通通请进宫,再加上那么几个负责做掩饰的贵女,专门用来给我找个得意郎君啊!?
排场还挺大的啊,一般的公主都没这待遇吧,最起码也得是个受宠的!
何芊蔚大为震撼。
虽然知道皇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做到这份上还是有些超乎意料了。
身上本就带着任务才来的淑妃倒是冷静许多,甚至善解人意地等了半天,估摸着何芊蔚缓得差不多了,这才笑道:“仓促之下只能先拿出这么十几个来,姑娘瞧瞧有没有看得上的。”
何芊蔚随口反问:“要是一个也不满意呢?”
“不打紧,还有呢,咱慢慢挑。”淑妃道,“京中这么多好儿郎,总有一个能合上眼缘。”
说完这句话,淑妃就停下不再多言,心中却悄悄补充道,有最后那位压着场子,想不满意也难呀……
与此同时,前脚刚迈出东宫准备前往瑶光殿,后脚就被汤正德连人带轿截到勤政殿,又被指挥着摆了半天姿势,才得到临时被抓劳力的丞相一个满意的目光,好不容易入了画的萧载阳一脸茫然。
皇帝心满意足地让汤正德将画卷收起来,扭头看见自个儿子这三杆子打不出一句话来的样子,顿时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一通:“白瞎了长这么好看的脸!”
萧载阳整个人都莫名其妙的:“我最近也没给您找过事儿啊?”
皇帝冷哼一声,不想多说地摆摆手:“滚一边玩去,还得看你老子的。”
萧载阳颇为无语,在对方嫌弃的目光中默默离开,还是准备去一趟瑶光殿。
此时的他尚且不知道何芊蔚正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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