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大师,在下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您姑且一听。”
“佛家讲究一个悟字,更讲究闭门苦修,然而佛有一种却有万相。前不久,在下有幸与道济禅师有过一晤。”
“大师何不效彷道济禅师?足迹遍及山山水水,看见人间万物万相。静坐是修行,行走亦是修行。”
“或许泰山的雄伟,能让您领略生命之外的磅礴,或许黄河的奔流,能让您感慨岁月的无情。”
“或许战场上的杀戮,能让您体会生与死的水乳交融,或许百姓的蝇营狗苟,能让您顿悟渺小与高尚的真实和虚幻。”
“不是说,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吗?那您总得先去见见吧?”
是啊,总得先去见一面才行啊。
“阿弥陀佛,是老僧短视了,多谢默贤侄点拨——”
一灯听完,高颂一声法号,竟然双手合十,冲着郭默一礼。
“哈哈,不是在下在点拨大师,而是大师自己想通了。现在,想去看一看的是大师,明日,真正要去看一看的还是大师,于我何干?”
“不错,是老衲着相了。不过,临行之时,老衲尚有一事相求。”
一灯大师居然说出了一个“求”字?
“大师,以你我之间的交情,还用得上一个‘求’字吗?但有所命,在下无有不从。”
郭默也站了起来,一灯这样的人物,如此郑重相托,必然是重要之事。
“哈哈,默贤侄无需如此,说来也是老僧修为不到,自己出家了却偏要带着几位弟子一起。”
“我这个四徒弟,于文于武也都学过几天,大理国已经没了,但是他才三十多岁,老僧想将小徒托付给太子殿下。”
“让他做一幕僚也好,做一县之长也好,只要能为天下百姓做点儿事情,也算是不辜负这么多年所学。”
“师傅......”
朱子柳想说些什么,却被一灯一挥手给拦住了。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哪是大师您的请求,分明是给在下送助力来了。”
“朱兄做过大理国的丞相,又岂是区区一个幕僚,或一县之地能够施展的开的?”
“这样吧,金国数州之地刚刚收复,如果朱兄不嫌弃,先到归德府做一任知府吧?”
“今后的一年时间,主要是与民修养声息,在下治下所行之策与别处还多有不同,待朱兄完全熟悉之后,想必还有更多的机会得以施展。”
“渔樵耕读”之中,“书生”朱子柳的武学成就是最高的,更做过大理国的丞相。
大理国再小那也是一个国家啊,比起整个关中平原,或者现在的河南、河北之地,面积还要大上一些。
既然朱子柳能投到自己麾下,早早晚晚最少也是一方经略安抚使的存在,这样的人,有多少郭默都会照单全收的。
“那在下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这次,郭默没有再纠正朱子柳的称呼。
既然朱子柳成为了归德府的知府,郭默就有义务先带着他见见今后的同僚。
程珌和耶律楚材就在汴梁城,介绍彼此认识,也就是一顿饭的事情。
同时,郭默又给了杜杲一道手谕,命其尽快给归德府配齐左官,也好择日让朱子柳前去上任。
次日,一灯大师就独自离开了,红尘漫漫、佛海无边,他需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路。
郭默也要离开了。
来汴梁一趟,原本郭默觉得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不曾想还是耽搁了一个多月,连小襄儿的生日都没能赶回去。
好在他还是给小丫头准备了一大车礼物,当然,小襄儿挑剩下来的,也是可以送给郭遥或者郭逊的。
“岳家军”驻守在各处,岳翱亲自驻守汴梁城。
跟随郭默一起来汴梁的两百“虎贲军”,在战场上折损了十几人,剩下一百八十六人,郭默直接让他们留在汴梁城,护卫老程珌。
因此,回转洛阳的,只有四匹马和一辆大车。
郭默、陆冠英、陆平生和杨过,大车自然是给小襄儿的礼物。
汴梁城到洛阳城,原本也没多少距离,就算是这几位没急于赶路,天黑之前也进了洛阳城。
“哇,师傅,洛阳城好漂亮啊——”
天还没有黑,洛阳城里就已经亮起了灯。
兴许是在这里连续住了两年,郭默更喜欢这座城市,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家人也在这里。
“殿下回来了——”
郭默一进“元帅府”,值守的“锦衣”就沸腾了。
“师傅,您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怎么也得让众人到城门口去迎接一下您的。”
正好赶上武南天在当值,他赶忙过来接过郭默的战马。
同来的四个人,除了郭默和陆冠英,武南天觉得另外一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还有一个小屁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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