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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她们两个人执行任务,她们两个还在饿着呢,这筷子我怎么好往嘴边送?大爷,你老快吃吧。”

    “嗯!”老人点点头,“好队伍,好队伍呀!这才叫亲如手足。好,我跟你一块等。”

    老人只好把鸡又端回锅里,把个草墩往墙根拉拉,陪着忆严又闲谈起来。他说,二嫚那个养父,也叫人吗?孩子叫了你一顿爹,怎么能干出这样丧人伦的事来?孩子当初是卖到我家的,我不点头,他根本没权力往回领。可我心疼这孩子,心想年轻轻的,叫她再找个主过日子吧。我一个钱没往回要,就把婚书给他了。临走还把二嫚的箱子、行李,全让他带了去。

    忆严说:“这回二嫚回来了,你们爷俩互相照应着过吧。”

    老人担心地说:“婚书都让他们骗走了,他们能不找到这儿来捣乱吗?”

    正说着,前边道上乱了起来,先是狗咬,后是鸡飞,砰砰两声枪响,军号和哨子齐鸣。老人猛地站起来说:“不好,是匪军进村了。他们一来就是这个动静,我去瞧瞧。”

    忆严赶紧收拾好东西,抬脚就往门外走。老人问她:“你上哪儿?”忆严说:“我得出村,不能在这儿连累了你老。”老人说:“他们都到了前边道上,你走不出去了。你把东西带全了,随我来。”

    老人领着周忆严绕到西夹道,扒开了垛着的几个秫秸,露出个平摆着的半截风门子。他掀开风门,露出洞口,对忆严说:“快下去!这是我以前为他们铁道队藏东西挖的,我不喊你,你可千万别出来。”

    忆严踩着洞口两侧的脚窝下到底,前边已传来砰砰的砸门声。老人把秫秸原样压上,答应着:“来了,来了!”转到前院去。

    洞底往横里去还有个洞,只能弯着腰爬进去人。黑暗,潮湿,一股浓烈的腐土味儿。用手摸摸,水淋淋的,忆严又退了出来,只把提琴放到横洞里。

    忆严靠洞壁站着,一面倾听前边的动静,一面把两个手榴弹的铁盖都拧下来,解开了绊绳,手枪也拉上了顶门火。

    隔着三间堂屋,前院发生的事情听不大清楚,只偶尔听到一两句斥骂声。随后脚步移到屋里,说话声就传到了地窖。匪军问老人几个人在家?老人说一个人。匪军啪啪打了老人两个耳光说:“一个人!饭桌上怎么摆两双筷子?”老人说;“就是等那个人没等到,才摆到现在呀!那个人要来了,不早吃完了!”

    “你等谁?”

    “等亲家,闺女生孩子了,亲家今天来接我。”

    匪军不再问话,开始里里外外地搜查。脚步声由远而近来到地窖顶上了,而且听到用刺刀戳秫秸的声音。周忆严全身神经都紧张起来,把上了顶门火的手枪瞄准了洞口。这时候前院忽然“咯咯,咯咯咯”鸡叫起来了,一个匪军说:“不好,老东西把鸡放跑了!”另一个说:“我早说上后边来找不着什么下酒物,你没见咱往后走时,那个老鬼咧着嘴笑呢!”两人急忙忙又跑回了前院。忆严这才又把举着枪的手放下。堂屋里又传来了打骂声。

    “老共产党!你怎么把鸡都放跑了?”

    “咦,你这话才叫怪!谁家鸡白天不放出来寻食。”

    “你给我抓回来!”

    “跑的哪儿都有,我上哪儿抓!”

    “不管那个!老总们今天要在你这打尖,非吃鸡不可。别的还不要,没有鸡你试试,看把你的房子点了不?”

    “为了口吃的,值当的吗?你老总不就是要只鸡嘛,给你只鸡就是了呗!”

    听到锅盖移动声,两个匪军又叫了起来。

    “老东西,这回你得说实话了吧,鸡是给谁燉的?吃鸡的人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闺女坐月子,谁家还不给燉个鸡?老总想吃,吃就是了,可别再拿横话吓咱了,老百姓经不住吓呀!”

    这时一阵脚步声,有更多的匪军进了堂屋。接着就听见划拳声、笑骂声,鬼哭狼嚎,乌烟瘴气。

    心情一放松下来,周忆严感到困乏不堪。她把腿伸进横洞,背靠着洞壁想合上眼休息一会儿,脑袋往壁上一靠就睡熟了。后来,头顶上挪林秸的声音把她惊醒。她又持枪瞄准洞口,洞口却伸下一个黑色的陶罐来。老人小声说:“他们走了,还没出村,你再委屈一会儿吧。我先给你送点吃的。”

    燉鸡作了转移敌人视线的诱饵,老人又给忆严煮了碗小米饭加南瓜。

    直到下半晌,前街才吹起集合号。匪军们这才稀稀拉拉地出了村。

    忆严回到屋里,二嫚已经回来了。把两套军装和一颗手榴弹放在忆严眼前,其中一件上衣已烧掉了大半。

    忆严问:“人呢?”

    二嫚说:“没见着。出村不远就看见国民党的军队正往这儿开,我就拐上了小道。多走了里把地,到了那个窝棚,一个人也没见着,就扔着这些东西。地上还写了几个字,我不认得,可照样描下来了,你看看说的啥?”

    二嫚翻开那件烧剩一半的军衣,她用柴炭一笔一划照着地上的字描了样子在那里。

    “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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