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卫兵马。无人知晓,这些卫所兵马里,到底又有多少人是被叛逆拉下水了的。”
叛逆人数倍于行在大营兵马。
还另有太原城墙护卫,攻城必然艰难。
曹震还是有些不服,嗡嗡道:“京军战力,可以一当二。”
“然后呢?”朱允熥澹澹的问了一句,继而转口道:“即便是行在大营兵马能夺下太原城,将一应叛逆诛杀或是擒拿,这桩事情便算是了结了?”
朱允熥很是无奈。
如果事情真的能这么简单的话,自己早就调动千军万马兵围山西道,一股脑的冲杀进来,将所有胆敢抵抗的人尽数砍了,事情早就办好了。
他长叹一声,目光环顾帐内文武:“你等都知晓,现如今朝廷正在推行洪武新政。这天底下的人啊,从来就不是一条心的,你们都是赞同新政的人,但还有更多的人是反对新政的。
孤能将这些人都查出来,然后都砍了脑袋?还是你们觉得,皇爷爷能将这些人都给砍了?
天下悠悠众口,最是难堵啊。
今日若是大军进城,给叛逆杀个干净,孤知道真相,你们也知道,但天下人知道吗?
恐怕到时候,天下人就会说是我朱家容不下人,肆意徒生杀戮。以一家之疑心,夺天下黎庶性命。”
这才是朱允熥始终最关切的问题。
芸芸众生是愚昧的,无论什么时候。
他们是淳朴的,大多也都是善良的,但不可否认这些人的愚昧。他们到时候只会看到,大明朝的皇太孙带着大军杀进了太原城,将城中无数人给砍了头。
他们不会去想为什么朝廷会这样做,亦或是会想出无数和真相大相径庭的答桉来。
真相在大多数人那里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个可以在茶饭之后又有一个劲爆的可以讨论的事情。
高仰止目光深沉的看向曹震,轻叹一声:“新政到了现在,景川侯难道忘了那些反对之声吗?越是到这个时候,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考虑再三。
没有实证就让景川侯杀进太原城,如此蛮干,朝堂之上到时候必然又会生出一堆反对之声。
新政,不是你我几个人能办成的事情,要得是满朝官员,天下所有人一起去办的。
今日若是因为太原城之事,让那些原本还犹豫的人心生疑惑,乃至于是畏惧朝堂之杀伐,恐怕不需要有叛逆祸乱天下,这新政也就办不下去了。”
曹震是个好功勋。
所以,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后,脸上便露出了抱歉的神色,低下头小声道:“臣知晓了。只是眼下,总不能坐视太原城如此胡来,却视若无睹,不管不顾吧?”
朱允熥笑了一声:“孤何曾说过不管了。”
神秘的说了一句,朱允熥便已起身。
帐内文武赶忙纷纷起身,注视着皇太孙走出大帐,众人也紧跟其后走出中军大帐。
到了帐外。
行在文武官员这才发现,中军大帐前,辕门后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立着无数的锦衣卫和羽林卫官兵。
尤其是走出来的武将们,都是军中老将,只是用观军法一眼看过去,便知道眼前这些锦衣卫和羽林卫几乎是将囊括了整个行在所有的两卫官兵。
朱允熥站在中军大帐前的木台上,眼神平静的注视着已经让孙成和马洪庆几人聚集起来的锦衣卫、羽林卫官兵。
他低喝一声:“明军威武!”
“大明威武!”
“太孙威武!”
千人的两卫官兵立马呼吼起来。
飞鱼服、绣春刀,明重甲、雁翎刀。
将士豪迈,军阵肃穆。
不知何时集结在帐外的兵马,让走出来的行在文武不禁心生疑惑。
先前在帐内,不论是皇太孙还是高阁老,可都是说现在不是对太原城用兵的时候。
但现在却有将锦衣卫和羽林卫官兵集结了起来,倒是叫他们颇为不解。
朱允熥则是回头看了曹震一眼,而后点名道:“通政使司。”
王信陵当即走出来:“臣等。”
“领着户部的人进城,孙成、马洪庆他们领军护卫。”
尽管还不知道皇太孙要让他们进城做什么,但王信陵还是当即抱拳躬身:“臣领命。”
朱允熥点点头,随即冲着王信陵招招手。
王信陵上前。
朱允熥一番面授机宜之后,王信陵脸色尽显凝重。
行在大营。
孙成、马洪庆、牛大富三人簇拥着由王信陵带领的一干行在户部官员,在锦衣卫和羽林卫官兵护卫下,开始向着辕门外的太原城出发。
城内。
官府架阁库旁的地上,此刻不光是有因为灰尽而被染黑的雪水在流淌着,还有一缕缕殷红的血液混入其中。
殷红的血水显得无比的扎眼,顺着水渠流淌向远处,到了不曾被融化的积雪处,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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