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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位自见面起就显得游刃有余的长官豁的一下直起身来。
而此刻的姜洄也没有空去管旁边的人的失态,她也是腾的一下身体往前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消息了!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不自觉想要去触及光脑,堪堪撞上之际,两人又几乎是同时省过神来。
宗庭收回手臂,似乎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很抱歉。”即便因为程序问题姜洄的光脑需要寄放在军部封存,但是它依旧是属于姜洄的私物。理论上除调查外,任何人都无权越过她代为使用这个光脑。
“但是希望你能清楚地说明此事,这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姜洄不是第一次听此类的话。先前那位联系她的军长也说了同样的话,但第一次她心下却如此认同,因为这对于她来说也很重要。
这条密信不是别的什么,正是来自于失踪已久的桓宪。
在她这么多天强忍住没有贸然使用,也没有交代这个密链的情况下,对方终于有动静。
谢天谢地,总算叫她知道人还活着……至少这一刻是这样没错。
可是怎么偏偏就选了这个时候?竟然被军部的人逮个正着。不过看这道完全没有头绪的密信就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给她看的,应当是打算让她代为传达的。
至于传达给谁……这不是很明显的么?!
姜洄没有隐瞒地将当初桓宪告诉她的部分一一托出,这事当时周修文问的时候她都没有说。
为什么她那时候没有说?姜洄也是有想过的。
尤其在当事人失踪多时的情况下,这条密链的存在显得尤为重要,她自己都差点没忍住用了。可又想到对方当时的交代,姜洄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桓宪,只是相信他。
说起这条密链,那大概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也是桓宪开始形迹不定的时候。
对方在贝斯卡中级学院的头一年还好些,姜洄等人时常能跟他联系上,坐在一块儿偶尔也会听到他说学业相关的事。然后大概在二年级上半个学期后部的时候,对方的日子就像按了加速般。
他的话语中不再出现有学业相关的事。那些零零散散隐藏在他并不多的话语中的人或生活仿佛一瞬都消失了。
姜洄每一次见到他,对方仿佛都在变,一日日地成熟和挺拔。但相对应的是,他的话语愈少,那种独属于少年人轻盈感就在她面前被一点点蚕食掉。
对方从来不说什么,姜洄也从来都不问什么,可她就是知道这个人正在经历一场她并不知道的成长。那必定是一段削皮挫骨的重塑过程,叫他这一年来逐渐沾染上的一点点人气被打磨成薄薄一层化入骨髓当中,再不见任何痕迹。
莫名的,姜洄有些替对方感到难过,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明明那应当是每个人在某个时段都应当经历的东西,或许有一日她也一样经历,只是桓宪的来得格外早些。
然而这个人拥有的是如此稀少,拥有的时间也是如此短暂……为什么要这么给快收回去呢?
姜洄想其实其他人估计也是知道的吧,或许她的这些朋友们也在以同样的方式失去着这样的东西,只是大家相聚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自己的难过罢了……
她唯一没办法清晰认知到的就只有自己,或许这就是身在局中。
二年级下学期中间的假期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姜洄没有对其余三人说过。
开学前一个星期,姜洄并不是如斯达克以及朋友们以为的那样去了某个夏令营——那都是幌子。
事实上她被带到了一处军部驻点,她在那里见到了已经近两个月没见的桓宪。
对方伤得很重,一发光子核细弹穿透将他穿胸而过,直接来了个对穿,直透心脉,险些毁了一侧心房。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还好,这在星际虽算是严重的伤,可是处理并救治及时的话还是能修复过来的。然而对方却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并且意外地病毒入血,感染了心脉。
在姜洄来之前,他整整一个月都处于抢救和吊命的状态。
姜洄被带来时,对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特制的病床上,床边架子上挂着一枚特殊的勋章,银黑相间,上头的猛兽图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虽然她对这方面不太懂,但按制式能判断出这是一枚级别并不低的勋章。
并且从其摆放方式来看,这枚勋章应当是属于床上这个至今未醒的人。她有种感觉,这个东西极有可能与桓宪的重伤有着不浅的关系。
可是对方并没有随着她的到来好起来,他一直没有醒。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姜洄每一日都会被领到这个病房来看望这位昏迷的朋友。
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死寂的感觉,姜洄至今都忘不了这些日一日日地看着人就这样躺在床上,又一点点失去生命体征……
姜洄没有害怕,只觉得有些难过,替那个仿佛再也不会醒来的人难过。
所幸终归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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