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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汤说了一句不该明面说的话,让汤宗紧张不已,连忙问道,“可曾用过?”
“自然是用过。”程汤看了一眼纪纲,“前朝皇妃有一次感染风寒,她身子骨太弱,吃了多位御医开的药方也未能痊愈,而且越来越差,眼看就要撒手人寰,万般无奈之下,我便拿出了少许射炮虫毒想试一试,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数日,等药性减弱,再加入几味辅药,先是自己服用,感觉浑身燥热,但没有其他不适,于是让她兑水服下,结果药到病除了,我程汤神医之名也由此传开。”
玄武惊讶,“原来师傅的神医之名还与这射炮虫毒有关?”
程汤道,“正是。”
但汤宗哪里顾得上这些问题,立刻问关键问题,“守常兄,那剩下的射炮虫毒你放在了哪里?”
“此毒太过危险,我在太医院供职时,一直带在身边,后来战事激烈,我匆忙之下,便在生药库的地下藏药室东南角挖了一个洞,就埋在了那里。”
“可有其他人知道?”
“此等剧毒我哪里敢告诉其他人。”
“现在可还在?”
“无人知晓,必然还在,只是十五年了,虫吃鼠咬,应该已经没有药性了。”
汤宗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问道,“守常兄,这射炮虫毒你可知还有哪里有?”
程汤道,“射炮虫生于西域,喜干燥,在江南难以养活,毒液提取也很是麻烦,若问哪里还有,我也说不上来,你须得再细细查访。”
汤宗点头,转头见纪纲依旧盯着程汤,面色不善,便道,“守常兄,纪千户误食此毒,还请想个办法让他尽快痊愈。”
程汤笑道,“他沾染不多,中毒不深,但却不能只管消肿,还须排毒,须吃些去热的草药。”
转头吩咐玄武,“玄武,拿些狗尾草来,多拿一些,让纪千户服用。”
“妈的,你找死!”纪纲一听让他吃狗尾草,觉得程汤是成心的,立刻又火了,抽出绣春刀,指着程汤,“欺人太甚,老子废了你!”
“铛!”
神经紧绷的车在行就像个救火的,赶忙抽出熟铜棍架开刀刃。
玄武也是赶忙起身,挡在程汤身前,“休要伤我师傅!”
“纪纲,放下刀!”汤宗后悔不已,他知晓纪纲记仇,刚来程汤便得罪了他,原本是想化解一下,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越来越麻烦了。
唯独程汤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怕,看着纪纲笑道,“你也称我为神医,当知我之医术,若你还是用那光长年纪,不长能耐的刘仁育的法子,怕是还得半个月,你吃了狗尾草,今日就会消肿,吃与不吃,全看你。”
汤宗摆开上司的架势喝道,“纪纲,皇上让你来辅助本官办案,不是让你来闹事的,你若再如此,本官回去就禀明皇上,让你永远也拿不回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
纪纲咬牙,瞪着程汤良久,还刀入鞘,气鼓鼓坐下,“我吃!”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这纪纲功夫太强,真要大打出手,怕是没有人能保住程汤的性命。
汤宗瞥瞥程汤,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埋怨,这么多年了,他这性子还是这样,犟的像头驴,看不惯的事情总要说上两句,而且心直口快,别人的事还当回事,自己的事却从不过脑,当初朱棣上位,他是死活不肯事二主,断然离开朝堂,深入民间当了个赤脚大夫。
幸亏他医术高明,当时当的也就是个七品御医,平时朝堂之事也与他无关,不然就凭他这性子,怕是都活不过两天。
不过话说回来,他若不是这个耿直的性子,汤宗也不会和他称为知交。
玄武不情不愿拿来一大堆狗尾草,纪纲拿起就啃,就跟啃萝卜一样,一边啃还一边死死盯着程汤,“要是我这张嘴今日好不了,我饶不了你!”
此时,正好通寥方丈带人送来斋饭,众人谢过,边吃边聊,只有纪纲不吃饭,只吃狗尾草,看的通寥目瞪口呆。
事情暂时稳定下来,汤宗问程汤道,“守常兄,你既然要入佛门,为何不直接剃度?”
程汤道,“无想寺的通寥方丈言我没并没有考虑清楚,不同意我剃度出家,后来在我一再恳求下,才代师赐予我法名通寂,与他同辈,不过依然不给我剃度,只做了个俗家弟子。”
汤宗闻言有些惭愧,“守常兄,今日我本不该叨扰的。”
其实他明白,通寥之所以给程汤取了通寂的法号,意识是程汤是前朝旧臣,却不事现主,虽然皇上现在没说话,但将来可不好说,万一连累了整个无想寺,可就不好了,一个寂字,意思就是让他隐去,最好不要再抛头露面。
同时这也是通寥不给程汤剃度的原因。
程汤却是笑道,“天下虽大,却哪有什么桃园深处?我可从未这般想过,还一直盼望着你我能再相见。”
车在行此时开口,“大人,既然我们见到了神医,那......”
汤宗知道他要提给夫人陈氏看病的事,伸手将他拦住,不让他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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