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部下又有人开口阻止,董厥眉头一挑,忍不住就要开骂,但没想到这一次却是榻上的老将廖化先开了口。
“你们不要多说了,都先退下吧。。咳咳。。老朽再跟董将军说几句话。。”
廖化说完这句话,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嘴角竟有血沫出现,看样子确实是伤得不轻了。
部下被自家将主斥退,面面相觑,有些悻悻地看着不速之客的董厥等人,犹豫着迈动了脚步。
董厥也连忙朝自己带来的心腹幕僚和几名亲卫使眼色,让他们也跟着退下去,不要留在帐中,只需要在帐门口盯住廖化这几个碍手碍脚的部下就够了,留下的其他事情自己一个人足够应付了。
于是,诸人先后都鱼贯出了军帐,就停留在帐门外等候各自将主的消息。
“嘿嘿,老将军,那其他人都走出帐去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还有那兵符——”
董厥见其他人一离开,立马就又回过头盯着老将廖化,口中虽然还带着几分客气,但为了兵符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再也按捺不住了。
“兵符,,呵,,在老朽身上呢,,,某这就来拿,还想着跟董将军多说几句呢。。。”
老将廖化被董厥这么一说,似乎才想起这关系到兵权的最重要东西——兵符,缓缓伸手在被子下摸索着,口中还气喘吁吁地说着话。
“你说,你说,某在听着呢。”董厥见兵符即将到手,嘴角已不由得微微扬起,口中应付着,身躯已经又忍不住靠近了一些。
“老朽想说,,,这北境的兵权,至关重要,关系到,,汉中的得失存亡,,,,无汉中,,则无蜀,,不可疏忽。。。”
廖化说话又说得气喘吁吁,半天没恢复过气息来,还都是些董厥不关心的废话,双手在被子下也摸索好久没摸索出他的兵符出来。
“老将军,某来帮你拿吧。”董厥心中急切,已再等不得慢慢听这老将廖化啰嗦讲话和摸索兵符,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无礼,但还是急迫的伸手去掀开廖化盖在身上的被子。
哪想到被子一掀开,一抹黑影径直飞出砸向自己的鼻梁,来不及躲避的董厥挨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血流满面,他心知不妙,踉踉跄跄的往后倒退,眼睛看不太清面前事物,只能够胡乱伸手格挡,口中已惨叫着嚷了起来。
那老将廖化此时双眸已经迸射出凌厉的锋芒,手中明晃晃拿着的,是一直藏在被子下、蓄势待发的铁椎。
他刚刚已经试探出了董厥的狼子野心,这时候袭击得手,却是不打算再放过他了,整个人翻身而起,继续挥动手中铁椎,狠狠地朝着踉跄后退、胡乱格挡的董厥头上砸去。
帐中的变故声响自然引起了帐外诸人的反应,那廖化部下的将士一听到帐中动响,立马就反应过来,有人招呼帐外甲士围攻董厥带来的幕僚和亲卫,有人则手持刀兵匆匆冲入帐中。
反而是董厥一方的人慢些反应过来,等察觉到局面不妙、落入圈套时,己方已遭受到数倍廖化部下将士的围攻,他们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暗暗叫苦,自己根本也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没一会儿,强烈抵挡的人就被当场格杀,董厥的心腹幕僚和剩下的亲卫见状心惊胆破,面对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廖化兵马,只能够忙不迭的放下自己手中兵器,向他们宣布弃械投降了。
而此时的帐中,也早没了刚刚的声响和惨叫。
等到左车骑将军张翼听到消息,匆匆带着兵马赶到廖化营中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掀开帷幕,只见到了那辅国大将军董厥头部已经被砸开了,血液脑浆流了一地,肉眼可见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老将廖化则坐在一旁的榻上喘着喘气,那枚被鲜血染红了的铁椎随意地丢在地上,默默揭示着刚刚这帐中发生了多么骇人听闻的一幕幕。
“廖元俭,你疯了么?为何要杀董龚袭,他就算是有千般不是,也不是我等可以在军中随意处置的,该是禀明朝廷,由天子下诏依律处置。。”
老将廖化闻言苦笑一声,他从装病到发难这过程已经耗费了身上几乎全部的精力,此时竟是全身发软动弹不得,只能够吃力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密诏,伸手抛给了又惊又气的张翼。
“这是宫中发出的密诏,让某辨明奸邪,相机行事的。这董厥狼子野心,竟然想要拥兵自重、对抗朝廷,他先派人在关城道堵了朝廷派来的姜绍等人,又想要趁着某坠马负伤的机会夺了兵权。”
“然后再假借魏国发兵大举入侵之名,召集全部兵马,扣押了你和军中将校,就尽数控制了北境兵马,那时候就南下进逼成都。他甚至还存了一旦事败,就要率部大开关隘,投降魏国,引魏国大军南下,好献了汉中的歹念。”
“这些事情都是这董厥已经私下谋划好的,某也是拷问他的心腹幕僚才得知这么多,你若是不信,大可出帐找到那个幕僚自己问去。”
廖化言之凿凿,加上自己手中接过的这份密诏的确是宫中发出的制式诏书无疑,张翼内心不由的已经信了八九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