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喘口气来点干粮和水,恢复一下消耗将尽的体力。
那跟着一路逃命狂奔的金苍头此时摊在地上,鼻腔出气多进气少,像是一条死鱼般扑腾一下都不能够,只是口中微微呼吸,喃喃自语道。
靠在一棵大树根下的金将瞥了他一眼,啐了一口。
他心狠手辣,昨夜里一招壮士解腕用的十分果断。
经营多年的巢穴、强悍善战的夷兵,山上的剩下的贼寇,还有抢来的女人奴仆,以及那些拿不走的钱粮财帛等等。
一夜之间说抛下就通通抛下了。
甚至乎,从小路逃下山的时候有两名心腹手下不小心从陡崖上摔下来摔断了手脚,金将为了逃命要紧,干脆就当场挥刀解决了他们,一刀一个,杀了了事。
若非这金苍头识文断字,以前又是个落魄士子,下山后有一些地方要用到他,只怕现下也被金将当作累赘一刀给杀了。
他既是咒骂苍头,也是在宽慰人心。
“腌臜掘货,哭丧个脸做什么,命还在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上山落草之时,本就是赤条条的来,眼下空空而去,抢来别人的,今日失了,明日再抢回来,何曾亏了什么!”
“对,对,大兄说得对!我等此番下山再去寻些人手,又有那宝藏在,他日复起,另寻一处自立山头,何尝不能像以往那样得意快活!”
铁将吐着浊气,也要凑过来捧金将的臭脚,却被金将抬起一拳打倒。
“闭上你的臭嘴,那山上的宝藏早就被狗官兵抢走了,这件事情从今以后不准再提起,知道了吗!”
迎着金将那要杀人的眼神,铁将捂住疼痛的脸,不敢反抗,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过了许久,金将自觉体力恢复了一些,站起身来,招呼众人赶紧离开。
“大兄,眼下我等要往哪里去?”
铁将立马跟着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呵呵。”金将冷笑一声,“这金银峰既然被狗官兵破了,那这南安治下和牙门山周遭都是不能待了,我们必须往外走。”
“那去南中?”铁将试探性地问道。
他们失了巢穴,不少人身上还有伤,宛如无根之萍、丧家之犬,要是不小心碰上地方上的亭长亭卒,这些往日瞧不上眼的小角色如今都能够擒杀了他们。
按照盗寇的流窜思维,似乎只有往各郡边界那种三不管的地带去,才能够立得住脚,挣得一线生机。
只是想到那犍为郡府传檄各郡,还有隐藏在那支强悍夷兵背后的势力,铁将又心存忐忑,惴惴不安。
金将坑了那伙夷兵,当然就不会想去郡边界,更不敢去南中,但他也不告诉其他人,他身上是否还有其他出路。
他挺了挺腰杆,似乎恢复了昔日山大王的神采,呵呵笑道:
“先躲在这山林里等等吧,狗官兵破了寨,自然很快要收兵,等撤了包围圈,到时候我等再出去,自能寻得那好去处与你们。”
···
两日后,南安县寺。
大堂上,进入县寺后高踞在上首的太守姜绍看起来脸色严肃。
他带来的郡吏也个个都绷着脸,连带着这堂上的气氛也变得格外沉闷,就像雷雨前的天气一样,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上堂的盐官丞宣辅等官吏不由得瞅了瞅从军剿匪的县令吴柝。
不是说太守率兵入牙门山,攻占金银峰,摧毁“三将”寨,斩杀、俘虏贼寇无数,彻底荡平为祸犍为多年的最大一股贼寇吗?
这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剿匪战役,以较少的郡县兵卒伤亡代价胜利结束,南安县头上的压力骤然减轻,不是应该欢欣雀跃、交相庆贺的么?
怎么搞的像是打了败仗一样。
吴柝脸色有异,却不敢转眼去看他们。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仗是打赢了,可太守原先算的账却是亏了。
姜绍派兵搜了整座金银峰,就差将山峰挖平了,愣是没发现山上贼寇的宝藏。
那个什么“没水淹三尺、有水淹不着”的鬼地方更是压根没找到。
按照一些贼寇迷信的说法,那地方埋葬大量不义之财,染了太多人的鲜血,是个不祥的地方,之前参与埋葬的人都死了,那些一开始见过宝藏的贼寇陆陆续续也都死光了。
基本上除了“三将”他们这几个头领,其他人只敢在私底下说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么一处神秘的地方在哪里存在。
气的姜绍当时就下令砍了那几个妖言惑众的贼寇的脑袋,然后留下一些兵卒由姜由基带着,继续在金银峰附近搜寻踪迹。
他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运载着山寨中的缴获匆匆先行,赶回了南安县。
之所以没有再在金银峰滞留一些时间,乃是最终从俘虏的盗寇口中拷问得知,这犍为郡还埋了一颗姜绍之前一直不知道的暗雷。
“哐当——”有士卒在何攀的授意下,大步走上堂来,扔下了几把环首刀、长矛,然后持矛扶刀侍立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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