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舅母实在看不过眼让下人将她押进马车。
程姎自小其实是由舅母教养的,长大之后才送到葛氏身边,这才没有被葛氏带坏,她跟舅母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
“舅母,我能跟你一起回去吗?”母亲被休,父亲又要远行,程姎有些迷茫。
葛舅母轻轻搂着她,低声安慰道:“傻孩子,你姓程,程家才是你的家,何况如今你大伯封侯拜将,在程家你是名门贵女,葛家只是一介商贾,两者天差地别啊。”
萧元漪见状也上前安慰:“姎姎以后有大伯母在,断然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程少商看着萧元漪跟程姎亲密的模样,不由暗自心酸,感觉她们才是母女,而自己反倒是个局外人。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驶来,程少商一眼就认出了马车上的徽记,顿时将脑海里那些烦忧丢到一旁,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
秦浩走下马车,程始见状立马警惕的走了过来:“咳咳,秦二公子你来啦。”
秦浩冲他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走到程承面前,躬身道:“先生此去天高海阔,学生祝愿先生早日得证大道,名扬天下。”
程承客气了几句,便向葛太公跟葛舅母介绍了一番。
葛太公跟葛舅母一听秦浩是当朝九卿之子,出身名门,又是这般人才,自然是大为夸赞。
寒暄了一番,葛太公眼看天色不早,就要示意车夫启程。
秦浩扶着程承上马车,程承忽然转身冲着众人拱手,随后对程始跟萧元漪道。
“大哥大嫂,往后母亲跟姎姎就拜托你照顾了。”
程始拍胸脯道:“二哥只管在外求学,家中之事,一切有我。”
程承点点头,随后又见秦浩跟程少商站在一起,含笑道:“嫋嫋便交给你了,她少时吃了不少苦,往后你要用心待她。”
“二叔。”程少商眼眶发红。
秦浩微微躬身,就在程承准备进入马车时,忽然心中一动,朗声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秦浩望着马车踏着积雪悠悠而去,有这首诗的存在,相信程承的求学之路会平坦许多吧,也算是全了这些年的师生之情,就是有些对不住高适老先生,他的代表作怕是要少一首了。
程始还在回味这首诗的意境,他虽然读的书不多,却能听得出其中的意境,看向秦浩的眼神也越发复杂。
平心而论,若是秦浩真能成他女婿,他是一千一万个乐意的,可一想到秦浩的家世,又难免有些心虚。
萧元漪看向秦浩的眼神也有些纠结,她的文化水平可比程始要强多了,这首诗明显是秦浩有感而发,如此才情怎能不让人动容?
这般才情、品貌,再加上秦浩的家世,她很清楚这首诗传扬开来,秦浩会有多抢手,她可没自家这傻闺女心这么大。
.......
汉朝的诗虽然以楚辞为主,但只要是好诗,总会有人欣赏。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样的千古名句很快就在都城传开,秦浩这个作者,很自然的就出名了,甚至连带着一直名不见经传的程承,也有了一些名气。
比较有意思的是,在宫中教授过秦浩的几位大儒还吃醋了,特别是张纯,他可是秦浩的正牌老师,而程承却只是蒙师,结果这样的千古名句却落在了程承身上,他能不生气嘛。
秦浩不由暗自好笑,别看这些大儒平时一副超然物外的姿态,真正涉及到名声,还是看得很重的。
这不,眼看要到正旦了,张纯却说要回老家,还特地让太子来暗示秦浩,让他一定要去送行。
秦浩有些哭笑不得,这小老头居然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无奈,只能被迫再度当一回文抄公。
于是,就在一众送行的人群注视下,秦浩来回走了七步。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好。”
“好诗,秦公子果真好文采,今日七步成诗,必将成为一段佳话!”
来送行的要么是张纯的好友,要么是他的学生子侄一辈,都是学富五车的文化人,自然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一首诗是多么困难。
何况还要附和场景、心境,而秦浩却只用了七步,便做出了这样一首足以流传后世的诗,虽然只有两句,但也堪称惊才绝艳了。
张纯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很澹定模样,还要吐槽:“这诗词似乎不完整?”
秦浩不由苦笑,后面两句就没那么应景了,还是浅尝即止的好。
“学生愚钝,就想到这两句。”
张纯很装逼的轻抚长髯:“还需多加精研,开春为师回来时,还要听到后两句才好。”
好嘛,逼都给你装完了,秦浩暗暗无语。
总算是把张纯给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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