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芬觉得她公婆要走一半的工钱太过贪心,不肯答应,吵闹间就和她婆婆撕打起来,王大芬虽然瘦,但可不弱,她公婆联合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王大芬的三个孩子,还都帮着她娘。
王大芬的公婆在王大芬屋里吃了亏,便让他们的小儿子去把族长叫来主持公道,族长来了之后,气头上的王大芬也没说什么好听的话,连着族长也一起骂了,就这么的,王大芬挨了一顿毒打,两颗门牙光荣下岗了。
「就是不除族,族里给你们什么好处了?」
如果家里有读书人,除族是影响仕途的,但王大芬一家连吃饱饭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家族?
就这样的家族,难道还能给他们什么庇护?
王大芬仿佛被虞小怜一句话给点醒了。
可不,就是不除族,族里这些人哪个帮她一把了?
不仅没有帮过她,讥笑嘲讽倒是一句没少说,这样的家族其实没什么可留恋的。
「可是……孩子他们姓陈啊,要是……」
李大燕怕被除了族,她的儿子会责怪的。
毕竟,被除族的人,就想一个没有根的浮萍一般,无依无靠的。
有族人在,至少逃荒的时候,大家可以一起结伴同行,碰见困难,也可以同心协力,如果他们被除族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天灾人祸的,真是没人伸一把手了。
王大芬呸了一声,「你还指望着他们?嫂子,我告诉你,自己有才是有,自己强才是强!
当你有钱了,即使被除了族,那些族人也会上杆子认你这个亲戚,当你硬实了,说的话也就有份量了!」
李大燕把王大芬拉到一边,低声劝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儿,你是仗着现在在这里干活有工钱,所以想把腰板儿挺值了活。
但你知道这地方能干多久的活?哪里有那么多的猪可以天天杀?要是咱们丢了这个活计,说不定还得靠家里才行。
再说,咱们现在还住着陈家的房子,要是被除族了,咱们被撵出来不说,说不定孩子还得给老陈家留下呢,你舍得和孩子分开?」
王大芬刚才还激昂的心,一下子被李大燕给整蔫了。
「嫂子,那咱们这家说是分了,其实是没分?」王大芬郁闷。
李大燕叹息,「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人呐,不能和命争。咱们这死了男人的女人就更不能争了,将就着把孩子养大成人,咱们也就算是彻底交差了。」
王大芬听完李大燕的话,郁闷的回去继续揉面团。
虞小怜是全程听见李大燕和王大芬的谈话的,见王大芬刚起来的反抗心,被李大燕几句话就劝了下去,就忍不住开口道,「咱们大凉律法,打掉门牙算是重伤,如果你去告官,是可以将打你的人流放的。」
王大芬摇头,「我不告了。」
就像她嫂子说的,这活计也不知道能干多久,说不定以后还是要靠陈家的土地生活,如果被除了族,土地族里肯定也不会让他们种,那他们母子四人,说不定什么下场呢!
「被打的人,居然如此被动,你气死我了!
就算你不想告官,但你完全可以以告官威胁他们,或是土地,或是房屋,或是钱财,或是其他,如果你按照我教你的来,保证你想什么,他们都不敢不给!」
虞小怜对古代女人地位低下,受欺负的事儿,一直都有应激反应,她就看不了王大芬和李大燕这副窝囊的样子。
虞小怜的话,让王大芬有些心动,她瞧了一眼她嫂子李大燕。
见李大燕微不可见的摇头,便又低下头,不再做声。
虞小怜上前一把拉住王大芬的手,「你抬头看我!」
虞小怜拿出自己随身的腰牌,「你看,我不仅是县令夫人,我还是七品学官,在我相公还不是官身的时候,我就是女学官。
女人,可以当官,可以立女户,你可以自己做户主,可以自己做自己家的族长。
你有句话说的很对,自己有才是真的有,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既然咱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咱们就应该敢于反抗,不然他们就会变本加厉,认为女人是好欺负的,就是活该受欺负的。」
王大芬被虞小怜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的感动不已。
不过,还是信心不足,「夫人,你是读过书的,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咱不是,咱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农,咱也没啥大本事儿,我怕把俺儿的靠山整丢了啊!」
「王大芬,你就是你儿子最强最大的靠山,你得硬气起来,你的儿女才能硬气起来,你现在忍了这个事儿,以后就得忍下个事,以后会有忍不完的事儿!」
正所谓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宫肌瘤,凭什么惯着他们?
见王大芬犹犹豫豫,虞小怜继续道,「如果怕没地方住,你就把孩子接到这里来,你放心,咱们这厂子不会黄,你就放心在这儿干,量你公婆他们也不敢跑来这里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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