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愣了。
土屋和马慌了。
沉默半晌,土屋和马声音沙哑沉闷地问:“你没带错路?”
“……没有。”荒木二郎摇摇头。
“那这里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没了。”
“你们难道就没有布置人手在这看着?”
“有的。”
“那看着的人呢?”
死一般的沉默过后,荒木二郎叹口气:“八个上位实力的蜘蛛妖,被一下子秒光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啊?”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哥连骨灰都没留下来了。”
“这……我今晚怎么办?”
“呃,要不,”荒木二郎试探性地问:“我们搬家?”
“混蛋!”土屋和马反手一巴拍在他的后脑上,呵斥道:“区区一个小鬼而已,用得着这么慌?”
是你自己慌了好不……荒木二郎心底滴咕一句,脸色不敢有异样。
土屋和马略一沉吟,问道:“组内现在还能用的力量有多少?”
“上位十六名,中位四十八名,下位两百零二名。”
荒木二郎准确地答道。
大哥死去的这段时间,他对组内的事务特别上心,几乎是天天都捧着各项文件来看。期待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接过大哥留下的一切,好实现妖生爱情双丰收的美梦。
可那曾想到,现在大哥的位置被空降的土屋和马抢走了,大哥留下的嫂子,也被藤原临也给抱走了……荒木二郎忽然觉得,妖生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球。
《基因大时代》
土屋和马琢磨片刻。
觉得集中黑蜘蛛组所有的力量,再加上自己中级妖将的实力,都不太稳妥。必须得向组织求援,哪怕妖王一时半会抽调不出来,来两个上级妖将也好啊,不然他是真的有点怕。
※※※※※
雨很大,街道上行驶的汽车都开了前灯,轮胎溅起一阵阵水花。
黄色的法拉利跑车里,正播放FM电台的音乐节目,曲子是杨纳切克的小交响曲。川岛美记小手握着方向盘,不成调地跟着轻哼。
笠原深绘里深深靠在副驾的一只手,闭上眼睛倾听。
管乐器齐奏的美丽声响传入脑中,她却没听到脑子里去,现在她想的更多的,是藤原临也的事。今天他可以逃过去,但明天呢?无论逃多久,总会有要直面的那一天,除非他不打算以人类的身份活动了。
从踏入东京的那天起,无数人都在猜测他的身份。
他身世神秘,在东京这一年堪称惊艳的表现,足以说明起来历不凡,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成长的。
更准确地说,有些人往那方面去猜了,却没人有证据可以证明。
这种事就很气。
笠原深绘里看着他蹦跶了一年多,愣是让他逍遥快活了一年多。
讲道理,是妖怪有没罪,只要不犯法也不会抓他。但神官嘛,就别指望当了,乖乖把神社叫给阴阳寮充公吧。
想着想着,笠原深绘里又有些迷茫。
这一年多里,其实藤原临也表现出来的品格,比她知道的任何一个神职人员都要更高尚,更完美,从他身上简直看不到任何一丝缺点(贪钱不算)。
就算是妖怪他也比所有人更像一个神官……这些事想了也是白想,千百年前就立下的规矩,不是笠原深绘里能撼动的。
作为当前制度的既得利益者之一,她也没有理由去反对规矩。
路上有些拥堵,黄色法拉利被夹在两辆卡车中间,慢吞吞地向前爬行。
旁边车道上的丰田花冠里,一对中年夫妇在大声争吵,笠原深绘里深深靠在椅背沉思,川岛美记则听着广播。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大雨也将整个世界彻彻底底地冲刷了一遍。路边巨大的广告牌洗干净了灰尘,晶晶闪闪地亮着灯。
“欸,”川岛美记忽然问,“你和藤原临也怎样认识的?”
“和他不熟!”笠原深绘里冷澹地答道。
“哦,了解。”
川岛美记脸上浮起笑容,可以理解为各种意义。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是九课的高层?”
“嗯。”笠原深绘里轻点一下头。
“这么年轻,却能爬上高层,”川岛美记白嫩的指尖,配合着音乐在方向盘上一边轻敲一边说,“家里的条件肯定很好吧?非富即贵的那种。”
笠原深绘里轻轻皱起眉头,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川岛美记歪过头来打量她,“不像我,家里穷得要命,连高中都没读完就被迫出来工作了。”
她穿着套黑色套裙,外头披着浅茶色春装外套,嘴巴笔直地闭成一直线,称之为和自己一样的大美女一点都不为过。可问题在于,她脸上的表情极端缺乏,一路上都没露出过笑容。两眼就像优秀的监视员那样,彻头彻尾的冷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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