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钱谦益突然造访,没有递交拜帖,已经隐退的他,倒没有不满,反而对钱谦益有几分同情,认为他是来找自己,准备收拾钱均的。
“牧斋今日光临寒舍,荣幸之至啊!我已经命人去呼唤钱均了,稍等一会。”
“发圣,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一个闲散读书人,到你这大学士府中,应该是我的荣幸。”
钱谦益有心诧异于陈演的客套,不过还是很开心的回应过去,毕竟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而且在他想来,他即将是升上大明国即将出现的第九部,教育部的尚书,陈演这么客套也是有道理的。
“牧斋,我已经不是大学士了,陛下认为我能力不足,让我隐退了,如今只是空有功名罢了。”
“什么?陛下又革除阁部了?”
钱谦益面上很震惊,心中则是有种毫不意外的感觉。
崇祯换人太正常了,现在他也明白,为什么陈演一见到他,就会这么客套了,感情是已经被撸了,比不上自己这个即将上位的尚书。
“是啊,我一向兢兢业业,陛下,陛下却因为一些原因,将我的意见视为阻碍,让我隐退,唉。”
“发圣你不必担忧,如今大明正是用人之际,辽东也已经光复大半,陛下很快还是会启用你的。
你看,陛下不是就启用了老夫吗?说的是教育部,将原本吏部和礼部的职责分出了一半,老夫马上就是尚书了。
你放心,等老夫上去了,肯定会向陛下提及你的,让你重新获得圣宠,到时候调一富庶之地,有了政绩重回陛下身边。”
陈演望着语气逐渐飘起来的钱谦益,有些懵,这货不是为了钱均的事来找自己的吗?
“先圣,你这被陛下免官,肯定是得罪了陛下,想来到时候走动,少不了银两。
老夫家中最近遭灾,唉,家中也是缺衣少食,你也要自己努力啊,不过老夫肯定会好好帮你的。”
陈演确定了,钱谦益肯定不知道钱均的事,要不然也不可能这时候还在想着捞钱。
“牧斋……你许久没在京师,可能不知道一些事情。
小翠,给我们倒两碗井水,牧斋,我们边讲边说。”
“还请赐教,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钱谦益听到陈演的话,瞬间感觉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为啥钱谦益不是先感谢自己,而是开始给自己弄井水。
连茶水都不给,这么看不起人?等老夫当了尚书,你看老夫给你求情不。
暗中哼唧的钱谦益,听着最近两个月发生的事,从崇祯传信保住襄阳,整顿锦衣卫,再到皇家商号成立,用手段“折服”他们这些内阁大臣。
再之后的整顿京营,修路,放电影,宣传卢象升,这些操作,听得钱谦益大呼不可能,满脸震撼。
直到最后,陈演说到了皇家陆军的征兵条件,这个事情钱谦益已经看过了,现在听陈演再提,也是一阵抱怨。
“发圣,你们为何能够同意陛下颁发此条令?还让此条令传阅直隶。”
“唉,都说了嘛,我们都被陛下“折服”了,不服的,都已经真“折”了。”
“你们不会联合起来吗?难道这也需要人教?陛下还能够折了满朝文武的腰不成?这天下还是不是我们士大夫共治了?”
陈演笑而不语,默默听着钱谦益的抱怨,等他说完,这才继续。
“京中学子同样如此认为,于是聚集起来,到皇城门口逼宫,你的族侄钱均,就是领头人之一。
我已经劝过他了,可他不听,甚至瞒着我学生,自己前往了皇城门口。”
“啊??这个畜牲啊!逼宫是那么好逼的吗?没有朝中大臣的带领,生员算什么?”
正说着,被下人从偏院领过来的钱均,畏畏缩缩的走进了正殿。
“爷叔……爷叔,对不起啊,我害了您,害了我们钱家。”
钱谦益看着扑倒在自己脚下的钱均,一脸错愕的望着还是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陈演。
“当日,倒是有几个属官,御史参与。
陛下,文武百官皆对逼宫生员进行了劝阻,奈何啊,他们不听。
所以内阁六部一致同意,抓捕了所有不听劝阻的生员,官员。
官员一律革除官职,下诏狱,生员一律革除功名……全族,遇升不升,遇用不用……”
“嗝……”
钱谦益眼睛一翻,昏倒在钱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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