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了汉王、幽死鲁王,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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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一开始并不太子,哦,现是君了,近身侍候,那位原太子,后来谥为景宗皇帝,开始心腹是个与主子一起长大宦官,比景宗大两岁。有这么个人物,谁想上前都很难。怀恩开始狂野愿望,不过是能做上某一宫首领,能宫外置一处宅子,存够养老够,如果能够家乡找到一个半个侄子、侄孙,人生也就算完满了。
不想那位前辈够忠心,景宗与兄弟相争之中,挺身护主,代景宗受了暗算一杯毒酒,一滴没剩地喝个精光。前辈死了,位置空了出来,怀恩被景宗挑中了。
天上掉了个馅饼下来,怀恩晕晕乎乎,他不明白,景宗为什么挑中他。
景宗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疑问,沙哑地开口:“他去了,有人哭,可我听不到伤心。一个个非要到我面前来落个泪、摆个脸才好。你不一样,你没流泪,你是心里难过。你有良心,就是你了。”
怀恩扑通跪了下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听景宗道:“好好干!”
后来怀恩想,那些人未必就是不难过,大家一处处了好几年,怎么会不想着好呢?实是他们年纪大些,想得多,而自己没靠山没能耐,事情轮不到自己来想,仅此而已——傻人,有傻福。
从此,怀恩就开始了与景宗数十年朝夕相伴。他看着景宗忧愁无子,看着景宗疼爱着小妹妹庆林长公主。怀恩心疼得想哭,他看公主眼神儿啊,那样慈祥,怀恩知道,他这是想自己孩子。
终于,长子降生,那个开心得翻筋斗人,让人忘了他身份,记得他喜悦。
景宗也有不开心时候,比如朝上总会被些咬文嚼字老头子们摆谱为难。又比如,婕妤产子晋为昭仪,昭仪娘家眼神就有些不对。
怀恩还记得,有一天,圣人哭了,躲卧室里哭得像个孩子,他说:“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庆林有什么不好?太后皇后养大她,有哪一点不如人?陈氏要如此羞辱她?不愿就是不愿,说什么落马受伤?她已经没有父母了!一提亲男方就落马!女孩子担了个克人名头,以后要怎么做人?!我家女儿不怕人挑礼数!不可以被人挑命数!”
怀恩很难过,只能说:“公主会有大好姻缘。”庆林长公主他常见,一个漂亮小娘子,略有些傲气,人还算规矩,真是可惜了。
圣人只能苦笑。
那些年,风光圣人,受了不少委屈。怀恩也看着庆林长公主从一个活泼少女,越来越变成了一个脾气略有些硬而怪女人。都不容易啊!
犹记得那一天,圣人看奏疏,他一旁抱着把拂尘站着,香炉里冒着袅袅烟气,午后大正宫一片静谧。忽然,他心头一动,看了看圣人。果然,那张熟悉脸越来越生动,忽然拍案而起:“好!”
怀恩想,他当时一定是满眼诧异,因为圣人说:“嘿,老家伙,我遇到一位贤者!”说着扬了扬手里折子。那时候,他们都已经三十开外了,时间,过得可真。但是,怀恩日后回忆,他真想时间就停那个时刻,至少,那时是乐。
那时候,他刚刚找到了家人,父母已经死了,弟弟卖身为奴,下落不明。哥哥倒是长大娶了妻子,也病得很重,幸而给他留下了两个侄子,他把侄子们接到京里来,给哥哥看病、送终,给父母修了坟。圣人也为他开心,给了他一百贯钱,让他安置家人。
那时候,君臣都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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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说贤者就是日后大家都讨厌魏静渊,可是圣人喜欢他,很就召见了他。
魏静渊长着一张国字脸,正义凛然,看着就像好人。怀恩听着他理想和计划,心里一阵猛颤。圣人却很高兴:“这样好,除其世卿世禄,可括出许多隐田来。长此以往,国家恒强,我便能够腾出手来平定四夷了。”
魏静渊道:“用臣策,不必二十年,必有成效。然臣请陛下慎用兵,平四夷可,穷兵黩武则不可。”
“善。”
从那以后,魏静渊就用力干活,圣人比他还努力。而怀恩则发现给他红包人越来越多了,当面给他白眼人越来越少了。人们喜欢给他塞个大红包,然后问各种问题。怀恩知道,要发生大事了。
又过几年,魏静渊入主户部,清查起国库来,又清理人口、土地。圣人又他建议之下,清查了爵位,一场大风暴,刮了起来。十年间,国家括出几百万隐户,清出无数土地。国家变强了,可以与狄人作战了,怀恩也很开心。做一个明君家宦官头子,比做一个昏君家宦官头子,听起来也好听许多啊!
他伴着景宗出征,那位圣人顶盔贯甲,八面威风地征战时候,他也穿着皮甲,样子有些可笑着窝一边,随时准备着伺候。有时候想,如果他能为圣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这样战争之中,舍身护主,也是壮烈一笔吧?谁说宦官不可以有热血呢?
终,他们都没有死,魏静渊生命却走到了头,一起死掉还有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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