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礼认真地琢磨着,却看到郑琰中指与食指铰一块儿乱动,手上课本也要掉下来了。萧复礼期待地看着郑琰,只听郑琰道:“大臣可以不是一伙儿,但是不能窝里斗,党争误国!”
郑琰用一只手、一支笔、一本书,给萧复礼上了一堂再生动不过政治课。
这是第一次,郑琰明明白白地用萧复礼能够懂方式向他讲解朝廷、讲解国家。这样教学便于记忆,未来几十年里,每当遇到复杂问题时候,萧复礼就会忍不住去想那只托起课本手。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对于小小年纪萧复礼来说,哪个先生好那个先生不好,不只于他们讲内容哪个简单直接容易懂,也让他隐约觉出了谁有私心,谁无私。纵使郑琰再说,楚赵二人学问好,萧复礼对他们也难以再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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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椿、赵静,也是顶尖人物了,官场不如意,教学生也是有一套,我就奇了怪了,他们怎么就教不出圣人来呢?要我说,带圣人看一圈儿世家光鲜亮丽样子,勾得圣人向往了,还不是想怎么教就怎么教?”
郑琰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完全是不解。早定下帝师是这两位时候,池脩之就说过,他曾经蹭过这两位课听,起因经过结果已经不可考了,只有一个评价——虽然不如顾益纯,但也是要内涵有内涵要启发有启发。须知当时池脩之对世家装x那是深恶痛绝,他那时候还略有一点中二,激愤之下还能有这样评价,是相当不容易。
郑靖业扔了个杏子到郑琰头上:“得了便宜还卖乖!”
郑琰接过来啃了:“阿爹这儿杏子味儿真不坏。”
“吃多了当心倒牙!”
“没事儿,我喜欢,这皮儿味道好。”杏皮略酸,非常可口。
“他们也算是一时俊彦了,只可惜看不透,圣人是皇帝也是孩子,从来皇帝都不是靠读书读出来。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阿爹,春华这都四岁了,我那里房子都起了一半儿了,现能找先生了么?”
“你急什么?房子盖一半儿了?再过几天就要到熙山去了,你想没想过,要是只有城中这一处房舍,夏天你到熙山了,孩子怎么办?是扔城里啊还是天天奔波?”
郑琰一口杏肉卡喉咙里——忘了这事儿了:“还要熙山选址吗?”
“当然,”郑靖业才不要说他也是这两天才想到呢,就让闺女再崇拜他一点好了,“择一处地势平坦地方,再建一处呗。”
郑靖业自从知道了这个学校设想之后,就进一步细化了各种事项,这位老奸水平比郑琰和池脩之高了不止一点两点。这个学校必须与国子监不同,与乡间私塾也不同,它是一个贵族学院,通过各种手段让学生们有归属感。不是靠一两个老师形成同门关系,而是应该靠一种精神,一种团结!哪怕老师换代了,学校还,学校精神还,就行!
这是一所从小就开始培养根苗学校,它只招收幼儿,一点一点培养他们人生观价值观。与朝廷结党不同,朝廷结党是利益,还要靠一党之党魁个人能力。学院不同,他甚至可以没有党魁!就像现世家那样,看起来各行其是,但实际上却有一套相同或相似行事法则与利益取舍。
它要长长久久地办下去,如果能办上三十年、四十年、一百年、两百年,不比那些只靠自己学问支撑名士们收徒强百倍吗?名士开山门,等名士死后,就师门流散了。学院不会,或许没有一个全能名士,但是!可以聘各专业领域强而其他领域不那么强人来当老师,取各教师之长,组成一个教师班子!顾益纯书法好,就不要他教唱歌——这位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琴弹得不错,唱歌却要跑调==!
不怕花钱!郑靖业非常乐意自家掏了全部腰包,这样即使子孙中有政治无能者,也不妨碍郑氏朝廷中影响。这是人脉!从这里出来学生,谁都要给他们家面子,到时候自家人不入政坛都没关系。
呃,不对,这个学校他闺女肯定要有份儿,那也挺好,就算他闺女出资兴办,那样好。
郑靖业实不愧阴险之名:“用心建,既打算孩子们都去,我也出一份儿。放心,纯办学。人再多了就不好了,后闹不清谁拿主意了——这个学院,你作主!这些日子,李呆子还上你那门上么?”
李呆子说就是李俊,大家都上了年纪了,又有池氏夫妇、顾益纯从中说和,郑靖业与李俊也不像年轻时候那样针锋相对了,背后起个绰号而已。郑靖业管李俊叫李呆子,李俊管郑靖业叫郑狐狸。
“朝廷禁酒,可苦了他了。”
“哼!活该!告诉他喝酒可以,可他得到学院里教书,不用天天到,心情好了来晃一晃——他可不止草书写得好,让小孩子写草书并不合适——他琴技非止一般。天下也只有呆子傻子癫子才能弹得一手好琴!”
艺术家都是沉浸个人世界里怪人。
“哎~”
“季师当年还有几个学生,入京之后都没走,我也给安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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