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亲戚相帮本就应该,江阴姑母家孙子,也有几个能看,谁也不指望他们成什么一代名臣,做个郡守还是勉强能行。十七郎也真是,帮帮亲戚又能怎么样?!”
这是萧家女儿啊!她们这一类人,为各种亲戚求官做得不要太顺手!庆林大长公主自己不用做这些事情,耳濡目染,对于走后门,还是直接掐着皇帝脖子要官这种事情,接受度奇高无比。
郑琰哑然,良久方道:“我知道师母意思,只是从大义上看,咱们还是要意思意思地劝一劝,不然没法儿交代啊。好歹说上一句吧,听不听娘子,说不说咱们。也好堵了旁人嘴,咱们这些日子襄佐娘子,还不知道招了多少人忌恨,背后不定说些什么呢。”
“那就让他们说!”庆林大长公主一点也不乎。
“……”
后郑琰还是自己去跟徐莹说了,大道理徐莹不是不知道,这世间事却从来都是知易行难。前天被萧令先给噎得喘不过气来,今天又被郑琰给“谏”了。徐莹火气很大:“我才是皇后,才是他萧十七娘子!不把岳父家当亲戚,死抱着个妾不放,天下有这样道理吗?!今天我让了,由着他栽培庶妾之族,明天是不是就要我让位给那个贱役之女了?”
“……你这是赌气啊还是吃醋啊?知道自己是正室娘子,就把气度摆出来嘛!你知道徐四劝着圣人不以徐梁为相了吗?看看,多大度呀!”
“呸!她那是假模假式,谁不知道她跟娘家不合?”
郑琰诡异地看了徐莹一眼:不过郑琰不会随便乱出主意,徐莹这种直统统脾气,谁知道会不会说漏了嘴,说是她挑唆后宫不和?不过有徐莹现这句话就够了,相信会有人把这话传出去。
郑琰又假意劝了两句:“娘子慎言。”徐莹也没什么大反应。真是愁人啊!原先以为徐莹成熟了,却忘了所谓“时代局限”了,徐莹这里还要加上一条“个人素质”。大环境使然,哪怕是个真宫斗高手,政局面前也幼稚得很。
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爽妹子,现成死鱼眼珠子了,郑琰心情挺沉重。又看了看徐莹肚子,郑琰果断辞出。
郑琰从徐莹宫里出来,不多会儿,就有不少人知道韩国夫人今天进宫劝皇后,但是皇后并不肯领情。第三天她就被庆林大长公主给说了一顿:“哪有你这样?本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娘子。你这一弄,显得是娘子不是了。”潜规则你懂不懂啊?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笨样儿,她该先表扬徐四不为娘家谋私利,再训斥她后宫不得言前朝之事,后温言抚慰,让她不要跟娘家太生份,显得像报复。就算要想为娘家哥哥求个官,也不能跟圣人硬来,圣人不喜欢这样事了,把徐六徐七名字塞到候选名单里很费事么?圣人看了他们名字会两个都不用?这一回不让她吃点亏醒醒脑子,受苦还以后呢。”
庆林大长公主神色复杂地看了郑琰一眼:“那她醒过来了吗?”
“她醒了,我做了件好事,她不醒,我也没渎职啊,两便。”
“……”
事情后是江阴大长公主给抹平,她老人家不顾病体,让儿子儿媳去酬谢郑琰劝谏之功。又让杞国公向萧令先道歉,姿态放得很低。杞国公还是襄城侯时候就让先帝很信任,亦委以重任,他负责京城防务一部分,是军队系统。萧令先对这位姑父兼岳父印象也不坏。杞国公都道歉了,萧令先也没死咬着不放,非但如此,还把杞国公一个比较能干儿子派去做郡守了。
江阴大长公主还私下找了庆林大长公主,打探一下郑琰态度与其背后原因。庆林大长公主不会说郑琰不好,把郑琰话挑着重点委婉转述了一回:“让皇后压压火,先把孩子生出来才是正理。还有,做不好事情先别做。”这不是帮倒忙么?
江阴大长公主也只好叹气,原以为孙女儿做成这样已经不算坏了,只是一有对比就显得是个二货。徐莹怀着孕,不能再受刺激了,江阴大长公主也只能委婉地让徐莹安心养胎:“婢妾如牲畜,跟条狗计较什么?你生出个皇子来,咱们大家都好。”
徐莹抑郁地咽下了这口气,徐少君也没得着好,她爹是没当成宰相,她也没捞着个贤名,什么卖父求荣之类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徐梁不管她,杞国公家岂会坐视女儿受气?徐莹亲妈是郡主,萧氏,祖母是郡主,还是萧氏,她还有县主嫂子,依旧是萧氏。萧家女人,泼辣概率比生孩子概率都高!
郑琰听了两耳朵流言,实是哭笑不得,看来谣言这等大杀器不是她一个人会用呢。庆林大长公主倒不觉得有什么,这都是常有事儿。两人也随着徐莹安静放松了不少,庆林大长公主没有女儿,对池春华小朋友兴趣比孩子亲妈都大,时不时带过来逗逗小姑娘。
这天,两人正一人捏着小丫头一只小胖手,庆林大长公主家来信了:顾益纯他哥死了!顾益纯作为亲弟弟,又是个朝中闲人,怎么着也得去出席丧礼,顾益纯儿子们也得给亲伯父磕头上香。至于庆林大长公主一听出了这事,也要道一声晦气:“说不得,我得跟着跑一趟,你先生年纪也大了,孩子们又小,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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