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农他们家,一等世家。高团子擦了擦汗,不言声了,心里狂骂这群小王八蛋!
池脩之还嫌不够似地道:“我到郡之日,闻祁家有人作笀,想来想去,这做笀是女眷,拜笀也要携夫人去。一想老人家诰命三品,倒要向年轻人折腰,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
窝勒个去!高团子连骂都提不起劲儿来骂了,喵了个咪,知道你命好娶了个恐怖老婆,你可以不用这样显摆!
年轻人显摆确实挺拉仇恨也挺讨老人家厌,骨头县令开口了,他带着一点淡淡口音:“春耕即,尚有贫户缺种子、耕牛,未知府君如何安排?”这是个好官,懒得听这些人扯淡,只想问正经事。
池脩之点头道:“我都已经算好了,照例分拨。只有一样——各县所存之种子、农具、耕牛,是否确如所报?”言罢,目光灼灼,“若相符,今春自无碍,若有亏空,我是不依!”
骨头县令坦然道:“下官那里名实相符。府君这里,数目可对?”这话说得非常大胆。旁人不由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池脩之并不计较他态度:“你回程就可以带上分给物资!”
骨头县令犹豫了一下:“下官带人不多,怕路上有失,可否回去之后派人来取?”
池脩之道:“春耕大事,耽误不得,我着人送你回去就是。”
张亮欢地保证:“您放心,我照军法练兵,家传手艺。”
难道这位也是大有来头?当然啦,他爹已经做到将军了。
圆那一个县令满脸堆笑地拱手:“府君,这……历年账目压得多,府君点完了么?这,要是先给了崔令,我等……呃,还有足数么?”
池脩之声音里带着淡淡骄傲:“家中别没有,能写会算人倒能找出十几个来,不必担心你们东西。分拨到位,诸位就要埋首农事了!”声音重了起来,“我知道,春耕之后,为了水源常会有械斗,今年不要让我知道有这等事发生。我初为郡,未免手生,上面多少会体谅一二。诸君是做老了官,有苗头及时扑灭了,不要自误前程。”
这是郑靖业、郑琇都曾经遇到过事情,农业社会嘛,各人因情况不同也有不同解决方案,或劝解、或镇压、或公平分配,这是没有固定模式,不能生搬硬套,全看当时情况。池脩之一声提醒,不过是提前打个招呼。
众人唯唯。
众县令又借请示机会,试探了一下池脩之对本郡了解,发现他真是已经把基本材料都弄清楚了,便不再问,一个个拍胸脯保证回去一定好好为人民服务。国字脸又担忧地道:“府君真不见祁太府么?毕竟是年高长者,品级又那里。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池脩之道:“我自有分寸。忙完春耕,拜见完刺史,再见祁太府。”
国字脸本就长得严肃,这一下严肃了。
骨头县令口气已经有些松动了:“府君衙中还是少人,张榜不知何时能够奏效,窃为府君忧之。”
“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池脩之一点也不急,这地方有是土鳖,势力未必有祁氏大,可那又怎么样?有他撑腰,此消彼长,人总是想往高处走,他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机会,又请用自己有力量保有这个机会,想投奔人自然会蜂涌而来。教训了门吏,收拾了王功曹,已经让人看到了他部分能力了。如今县令来拜见,加深了大家印象。一件一件来吧,积累到差不多,投奔人就来了。
池脩之心情不错,又留县令们吃了一顿美味饭菜,中有歌舞下饭。京城歌舞确实比鄢郡好看很多,三个胖子已经有些摇头摆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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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那个人说话真是气人,比我还粗俗呢。”
不要怀疑,这是有人打小报告。
打小报告者,叶文,接收者,郑琰。
池脩之招待下属们吃饭,郑琰自己吃。叶文算是池脩之心腹小厮,听了县令们话,奔过来就找主母告状了。他随池脩之读过几天书,隐约也能听得懂这些县令潜台词,年轻人心性本就有傲气,这回是家主被恐吓,比恐吓他自己还让他不能接受!
如果是他爹叶远这里,肯定不会这样干,还要忧虑一下,阴盛阳衰神马不太好。叶文年轻,郑琰之前支持过他嚣张行为,还给予奖励,脑袋一热,他跑过来跟郑琰告状来了。
听着前面传来隐约乐声,郑琰放下筷子:“他们都说什么了?”
“别都乱七八糟,要让府君去拜会祁老匹夫,还有要种子农具什么,”脸上挂起幸灾乐祸笑,“郎君都给办好了,真想等娘子与祁老匹夫见面时候能侍立一旁,看他如何弯下腰去!”
“种子农具,郎君是怎么处置?”
“都发下去了,那个瘦骨头,可是讨厌,”皱着鼻子,“讨厌是那个大胡子,居然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
“郎君怎么说?”
“见了刺史,再见他这个过了时太府。”
郑琰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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