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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业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直到回到家里,听着马迎汇报:“夫人去了长公主府……七娘回来得极早,脸色又不大好,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
郑靖业点一点头:“知道了,把跟阿琰出门人叫过来。”女儿毕竟还小,需要父母多关心一点。跟郑琰出门人还没到,郑琰先到了。
女儿一身缟素脸上挂泪,过来敲他书房门,郑靖业不得不吃上一惊。宰相做得久了,喜怒不形于色功夫极好,郑靖业还能平静地说:“还不进来说话?”
郑琰抬脚就进屋,对跟来阿庆、阿宣道:“你们屋外候着,我有话对阿爹说。阿爹让他们也下去。”
郑靖业一扬下巴,书房里伺候小厮也垂手后退,还很有眼色地把门给带上了。
屋里就剩下父女二人,郑琰哇一声就哭了出来:“阿爹救我!”扑!直扑进郑靖业怀里
郑靖业是真吃惊了:“你这一身打扮,还哭成这样,究竟是何事?”郑家人口单纯,郑琰这一身类似戴孝打扮,郑靖业看得肝儿颤。
郑琰从郑靖业怀里退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地上:“我脸今天险些被人扒下来了,真是不能再这样活了。”
郑靖业一听,肝儿也不颤了,马上冷静了:“说清楚。”
郑琰仰起脸:“今天,我出去散心,路上遇到昌郡主,她她她……她看到阿亮,就说、就说……呜呜,我说不出来!”
“那谁能说清楚?”
郑琰啜泣着:“还是我自己说吧,别人说,我没脸了。昌郡主说,我身边男孩子总换人……”
郑靖业脸也青了起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郑琰膝行上前,抱着郑靖业大腿:“士可杀,不可辱。阿爹,东宫实无礼,今日能于闹市辱我,明日,就要朝上侮辱哥哥、侄儿们了,到了后日、到了后日,阿爹怕也不能幸免了。”
郑靖业抬手给女儿摸眼泪:“你不要想太多。”
“岂是我想得多了?儿一向懵懂,只觉眼前春光一片,或有小口角,也是一笑而过。经过今天事,我也品出味儿来了。昌郡主话语何其阴险狠毒?我虽年纪小却也知道,阴私之事,难辩驳。观诸史书,谁能轻易洗脱?这比捅我一刀还狠呢,杀人不过头点地,何须如此逼勒?由父观女,东宫对咱们家,已是……已是视如眼中钉、肉中刺了。”
郑靖业手下一顿,注目郑琰:“你向来早慧,却也不必自苦,万事有我。”
郑琰哭得稀里哗啦:“我不是只为自己,今日我看昌郡主佩水苍玉、头上九钿,都是公主之饰,如此肆无忌惮,竟无人劝阻。东宫眼下如此张狂,其行可期。圣人年事已高,使太子登基,郑氏无噍类。我等已五鼎食,难道要等着五鼎烹么?阿爹不可怜我,就现把我掐死吧,好过日后受这等人折磨。”
“你心好大!”郑靖业声音很冷,死丫头真敢说也真敢做,还说到点子上了。
“我也想什么都不问,傻乎乎过一辈子,是她说到我脸上。阿爹、阿爹,我难过……”
郑靖业轻抚女儿头顶:“你想好了?”
“我死也要死得了无遗憾!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还不是皇帝呢,他摔下马,我剐都免了。阿爹允了我?”
“你从来不令人省心。”郑靖业叹息着,这要是个儿子,他就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比起今天,她之前那些毒舌根本就是装疯卖傻!
郑靖业没来由觉得心头一松,扳倒东宫是他不得不去做一件事情,只是太难,也不可以说出口来。郑党内部有明白,有不明白。不明白以为只是跟东宫争权柄,明白也敢用一个会意眼神去削弱东宫势力。
现被亲闺女说出来了,窗户纸被捅破,郑靖业心头敞亮:“也要徐徐图之。”
郑琰心知这事成了。扳倒太子,哪怕真有九十九种方法,也不是那么容易事情。即使有计划,还得靠执行。谁都知道高考全科考了满分,就能全国学校随便挑,你考个试试?!
郑琰一个毛丫头,能活动范围就这么大,个人能做到实有限。再者她从政经验为零,做这样大事情,难保没有纰漏,这事又不能读档重来。她爹这个人十分可靠,而且已经做了,郑琰必须跟郑靖业沟通。
“时不我待,圣人寿不可期。”郑琰回答很冷静。
郑靖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一种很缥缈语气忆当年:“我也你这么大年纪时候,你祖母性情温和,母子受制于族人,我那里就想,怎么能脱宗而出。我还想了两个月呢,你这心思,比我当年还。眼下事情,你怎么看?”郑靖业一面说,一面把郑琰拉起来,抱到腿上坐着。
彻底成了!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东宫自己不检,怨得了谁?百姓逾制,髡钳施杖耳,东宫逾制,死无日矣。”
违法乱纪这种事情,越是高官显爵,就越是做得开心,因为这样能彰显身份。如果能逃避惩罚,那就牛了,这是特权象征。所以古征今来,总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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