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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来老师
郑琇不想给妹妹讲故事,却很乐于给妹妹他们家那短得可怜“家史”。郑琇年长,小时候还见过顾益纯几面,他描述里,顾益纯是个绝世大好人,形象好、气质好、人品好、礼貌好……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郑琰原本还以为,顾益纯此人就是像李俊家里见到那样,咳,装模作样,如果再加上一条话,还有季繁面前装孙子。没想到他孤身来到自己家里,居然变了一个样子。
顾益纯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比较顺眼,郑琰心里下了个评语。
顾益纯也算得上是国内数得上号“名士”,名头固不及季繁响,胜有一个不错姓氏,自有家族为其经营名声。郑家长辈如郑靖业、杜氏,对他是有一份革命友谊、故人之情,晚辈如郑琇、郑德安等,也是久闻其名,便是媳妇与方氏、赵氏,也都听过他名字。
插花一句,顾氏、赵氏同为名门世家,相互之间还有一丝不算太远亲戚关系。
郑靖业很是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三十年前,我与顾兄已是通家之好。”
所谓通家之好,就是指眼下这样场合,双方男女之间不需要过于避讳,公共场合如食堂,都是可以随便见面。
他老人家一句话,女眷们就省得避开了。顾益纯粗略地知道郑家情况,又问了赵氏父亲好不好。顾益纯妹妹嫁到了赵氏本家,是赵氏将要出五服伯母。赵氏恭敬地答道:“家父尚算康健,也很挂念伯父。”她是郑家媳妇,称呼也就随着丈夫了。
顾益纯一笑而过,又与郑靖业说些闲话,并不涉及到季繁,只说他上一回到京里来还是郑靖业没入京为官:“我上一回便是住宁安坊自己家里,今番依旧宁安坊,总觉不如以前了。”
郑靖业举杯,顾益纯感叹完了也举杯,满堂皆饮。
放下杯子,郑靖业道:“你觉宁安坊不如从前也是有缘由。削爵以来,那里排场可是减了。”
顾益纯眉头一皱。
郑靖业话锋一转:“顾兄此次入京,自己有什么打算么?”不等顾益纯回答,又说,“先生入仕已成定局,你不想入仕这我是知道。既不想入仕,再呆先生身边就有些不妥,你想好去处了没有?”
顾益纯这两天正烦恼这个呢,季繁这个职位已经够高了,可以自己征辟僚属。只要顾益纯自己愿意,少不得季繁那里混个一官半职,而且依季繁对这个弟子满意度来看,这个职位还不会太低,而且必是“清要”之职。
顾益纯不想涉足政治,真要入了官,他就是个为顾家家族劳碌命了——除非与家族决裂。顾家几百年世族,绝不是郑靖业本家那样小家族,说跑就能跑得了。即使是郑家,郑靖业当年离开本宗也是花了很多心思,一点家业也折了一半儿进去才跑了出来。跑出来之后,做了好几年官,还会受这个家族困扰——直到他心情不好就找家族麻烦把这个家族整得烟消云散。
何况是顾氏?所以一直以来顾益纯都有出仕机会,他都拒绝了,有多远躲多远。咳咳,季繁因此很是看重他淡泊名利作派。
郑靖业很理解顾益纯,也就加讨厌顾家,也就不想提顾家。只问顾益纯有什么打算没有。
顾益纯发现只要跟郑靖业一起,他苦笑次数就会增多,他那倒霉催名士淡泊形状总要受到刺激。闷头喝了一口酒:“先生也想我出仕,要不就荐我入幕府,我没答应。”
“还留京城么?”
顾益纯对上郑靖业眼睛:“先看看。”
郑靖业没有闪开,嘴角微微上翘,与他不同,顾益纯对季繁某些行为可能觉得有点不妥,但总来说还是很尊敬这位老师,季繁就这样被自己给坑进朝堂了,顾益纯肯定不放心。扣下了季繁,就等于扣了个人质,除非顾益纯对这位老师失望,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易离京。
杜氏等两人慢慢移开眼睛才说:“你们两个就算多年不见,也不用这样两两相望罢?往后都京里,有是见面时候让你们对着相面,现还是吃饭罢!菜都凉了!”
郑靖业捏着酒盅道:“就你管得多。”顾益纯笑着摇摇头:“阿杜脾气还是没变。”
他们三个说话,底下儿孙辈面面相觑,眼睛都不知道看谁好了。
杜氏冲两个男人翻了个白眼:“我原就这副脾气,要变什么?三十多年了,嫌我管得宽?晚了!”说着又冲顾益纯举杯邀酒,“这是自己家里,别说那些外面事,听着就头疼。”
顾益纯好脾气地喝了,又对郑靖业道:“她不是这副脾气,撑不起你这个家,”又故意用大家都听得到声音小声道,“还要管家婆手里讨饭吃,总要夸一夸。”
郑靖业与杜氏都笑了。
郑靖业正色对杜氏道:“你怎知我方才说就是外面事?我问顾兄是不是有意出仕,正是家事。”
顾益纯也好奇,停杯问道:“我出不出仕,与你家事何干?”
郑靖业放下杯子,整整领子,一指下面,严肃地道:“你看我这些儿孙还能看罢?”
顾益纯也严肃地点头:“很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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