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了,只道:“可是身子不适?”
沈数一手扶了桃华,一手轻轻给她抚着后背,抬头冲皇帝一笑道:“原是该早些来向皇上和母后报喜的,只是前几日这日子还短,便是她自己也拿不准……”
太后眉毛一扬:“这么说,真是有喜了?可请了太医诊脉没有?快,传郑院使。”老实说她心里不大相信,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前些日子还根本没有动静,这离着上次于琳的事儿才几天呢,就诊出有孕来了?外头都说这蒋氏运道好,但也不至于就真的好成这样?
太后都不相信,皇后就更不相信了。在她看来,这蒋氏绝对是装的!因此比太后更着急,一迭连声地叫人去催郑院使。
这大节下的,宫里一般为了讨个吉利也不会叫太医的,因此郑院使今日并不当值。太医院那边得了消息,一边马上叫人出宫去找郑院使,当值的医官一边就提起药箱飞一般跑来蓬莱殿,看到底是哪位主子身上不自在了,竟然在这样的日子传太医。
结果来了一看,不是病,倒像是喜,难怪不怕不吉利呢。只是安郡王妃跟宫里那两尊大佛的关系无人不知,前些日子皇后还弄了几个宫女让太医们诊脉,虽然没有明说,太医们可是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儿安郡王妃突然爆出有孕,你瞧上头皇后的脸色,也该知道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喜”了。
倒霉的太医,心里只恨自己为何轮到今日当值,一面战战兢兢取了脉枕来请脉,左手诊过了又诊右手。
皇后等得不耐烦,好容易等太医诊完,立刻问道:“如何?”
太医诊着这脉象极似滑脉,但又不是特别明显,一时不敢作答,只能道:“大约是郡王妃日子还浅,这——下官尚无十成把握,或许还是等院使来了再诊一诊……”
其实这太医诊脉也没有说有十成把握的,不过是托辞罢了。皇后冷笑了一声,问桃华道:“你这是几个月了?”
桃华一手抚着小腹,微笑答道:“大约还不足一个半月罢。”这是按行经的日子推算的,其实真要细算起来,可能日子还要少点。只是这次她的反应特别早而强烈,就是脉象上也比一般人要更清楚些,若换了一般脉象弱一点的,大概现在还显不出来呢,也就难怪太医不敢立刻确认了。
这下子殿内一干人的目光都落到桃华身上了。江恒是个外男,又没成亲,这些话很不应该听的,自然是闭紧了嘴低着头装聋作哑,但心里却有些着急。文氏当年第一次诊出有孕的时候是在无锡,他是知道的。如今文氏又怀了第二胎,也是在两个月头上才诊出喜脉来。
虽说小叔子不该听嫂子的事儿,但毕竟都在一个家里,又是喜事,江恒耳朵里也就灌了一点儿常识,知道这女子有孕,时候太早是诊不出来的。而桃华这还不足一个半月,究竟是真的有孕还是错诊了?万一要是错诊,看皇后那样儿,只怕还要问一个欺君之罪呢。
底下嫔妃们好多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于昭容先就撇了撇嘴,低声道:“日子这样浅,安郡王妃竟然也诊出来了?我可听说过,医者不自医,这自己给自己诊脉,可未必准呢。”
成亲王妃也是心有戚戚焉。她两胎都是快三个月了太医才说喜脉明显,怎么到了桃华这里却这样早呢?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只桃华坐着微微含笑,一副淡定模样。
郑院使家离宫里并不太远,接了消息就急忙过来。他年纪大了腿脚慢,宫里还特地安排了两个大力太监抬了一乘小轿送他,不一时也就到了。皇后不待他请安行礼便指着桃华道:“无须多礼,先给安郡王妃诊诊脉,她方才身子不适呢。”
郑院使见殿内还有个太医,便先瞧了一眼,见那一个手垂在身侧比了个手势,心里便明白些了。遂上前仔细请了脉,便道:“恭喜安郡王,恭喜郡王妃,这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这句恭喜一出来,皇后顿时丧气了,连笑容都挤不出来,干巴巴地道:“这才一个来月呢,你可诊得准了?”
郑院使躬身道:“虽然日子还浅,但郡王妃身子康健,脉象也较常人强些,下官于此道上又略有些心得,故而不必要等日子足了才能诊出。”他亦擅长妇人科,别人或者不是十分有把握,他却是可以肯定的。
皇帝顿时就笑了:“今日中秋,也可算是双喜临门了。”
他开了个头,底下嫔妃们顿时你一嘴我一嘴的,或真心或假意地都向桃华道贺。连太后都露了笑容道:“这可真是好消息。我库里还有座青玉的送子观音像,立刻去取了来。”
皇后心里酸得跟打翻了老醋缸一般,都泛出苦味来了。转念一想,又露了一丝笑意道:“你这是头胎,可得好生养着,万不可大意了。只是既有了孕,怕是也无暇照顾安郡王,我这里送你两个人,帮你伺候罢。”
说着,不等桃华开口,立刻拍了拍手,就见从后殿转出两个宫人来,低着头走到众人眼前。这两个宫人生得都很是不错,尤其都是眉眼明丽身材高挑,瞧着竟然都有几分桃华的品格。
皇后略有些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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